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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伺候我。”
聞言,阮墨“噗嗤”地笑了出來:“王爺不是說不需人照顧?怎麼現在又要我伺候了?”
他顯然也想到了,一時語塞,只好悶悶地哼了一聲,垂首佯裝繼續看書。
然而她卻似乎笑開了,膽兒也大了,突然伸手抽走了他的書,抱在懷裡退開幾步,看他微微崩裂的冷臉,臉上笑容不減一毫,將書擺回牆邊的書架上,轉身便朝外頭走了。
這女人……!
單逸塵側眸瞪著她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唇,後又轉回來望向自己空了的手心。
良久,忽而極輕極輕地,勾唇一笑。
淺淡的,溫柔的,悄無聲息。
他確實擔心她染病,不是因那個口是心非的破理由,而僅僅是……他擔心她。
當時病發後,他吩咐許晁安置府裡的下人,而後想說的,是讓阮墨離開的話。
但他不曾料到,在下一回清醒之時,第一眼見到的是她依舊素雅的身影。
那會兒她正背對他站在桌前,不知在搗弄什麼,所以並未看見他眼裡不可置信的愕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然他與她尚且算不上夫妻,何以令她心甘情願留在府裡,甚至親自照顧身染惡症的他?如果與那些下人一般,圖他日後痊癒的一份恩賞,大可找一處地兒住得遠遠的,靜待訊息便好,何必事無鉅細、親力親為伺候他?
那日老大夫與他說起阮墨,還幽幽嘆了一句,道他真是命好,性子冷得不受人待見,卻能遇上這麼一個姑娘,願意為他死心塌地地付出。
老大夫是他母妃的舊友,他向來尊敬他,聽慣了他的口無遮攔、語出不遜,猝不及防說了這麼一句好話,卻猶如一記重錘,猛然敲醒了他。
人心皆是肉長的,若有一人毫無保留地溫柔相待,縱然心頭有再多的刺,都早已被她一一拔除,試問他又怎會無動於衷?
他又怎能……不動情?
這段時日神智不甚清明,昏昏沉沉,時夢時醒,幾乎辨不清虛幻與現實,可無論在哪一邊,他總能輕而易舉捕捉到她的身影。
時而在夢中對他笑靨如花,時而在榻邊輕吹藥汁,喂入他的口中。
時而取了溼巾為他擦身,輕柔微涼,安撫他高燒的燥熱。
時而撫過他的側臉,偷偷地在上面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明知此情此景不過是夢,心頭的悸動卻無比逼真。
每一個她都這般好,這般好。
好得他寧可永遠病著,永遠留她在身邊,永遠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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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淡淡菜香飄入屋內,單逸塵收斂神思,仰頭假作閉目養神,聽著她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聽她將托盤放在桌上,才緩緩睜開雙眸。
阮墨見他自覺醒來,扭頭問他:“王爺是在榻上用還是……”
話還未說完,男人便徑自掀開錦被下榻,她幾步走過去,跪地給他套上鞋,待她站起身來,他卻已走到桌前坐下,也不知是真餓抑或是單純不願她扶著走。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冷漠傲然如單逸塵更不能例外,阮墨看得心知肚明,並未拆穿他走得不甚穩當的步伐,也回到他身側坐下,執了一雙筷子給他夾菜。
“王爺嚐嚐這個,用蓮藕釀的,清淡又不失鮮味……還有這個,我怕你喝那麼多藥口苦了,特地做得偏甜一些……”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細數每道菜的特別之處,間或還提起她做菜時的難事趣事,彷彿有滿腹說不盡的話一般。單逸塵邊吃碗裡快堆成小山的菜,邊聽她說這些瑣碎,竟不覺得煩躁不耐,反倒心裡想,用膳時旁邊有個人陪著扯些天南地北,他不必說,只不時回一個“嗯”、“是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