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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陪你去。”明祁寒輕嘆了口氣,一隻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商墨的肩膀。
“嗯。”商墨沒有拒絕,只是有些懊惱,自己的確是太不關心師傅他老人家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師傅於她,早已是比親爺孫還要親了,師傅將她看作親孫女,她又何嘗不是早已接受了師傅他老人家,視之為親祖父?
......
陰山關。
將近一年沒有來到陰山關,雖是夏日,但陰山關終年苦寒,此時又是深夜,難免還是有些冷得讓人哆嗦。
商墨沒有多想,五年的生活,她對陰山關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過了。
來到她與師傅所住的石屋,這也是當年她修行的一部分,師傅他老人家懶,雖然他們所住的山谷鳥語花香,猶如世外桃源,但師傅卻是常年住在搭建簡易的茅草屋裡,直到她來了,在她的威逼利誘下,二人才合力以巨大的山石一塊一塊用內力切成方,搭建起石屋來。
山谷石屋裡並沒有找到璇璣老人的影子,商墨怔怔地站在了空曠如也的石屋前,久久挪不動腳步。
“或許老前輩在等你來。”明祁寒依舊安撫性地拍了拍商墨的肩膀。
明祁寒的這句話彷彿一道靈光閃過商墨的腦海,她頓時恍然大悟:“謝謝你,明祁寒。”
說罷,商墨便迅速往當初她親自第一次上山求見璇璣老人收她為徒時見面的那個山崖而去。
山風獵獵,月華如水,鳥獸鳴叫,風狂霧繚。
只見璇璣老人靜靜坐立在懸崖邊上,他神情從容淡然,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面前是萬丈深淵與人間繁華,他一身灰布衣衫,銀鬚長髯,發如銀帛,身材消瘦,但全身卻有一種超多世外的淡薄與寧靜。
“臭丫頭,你怎麼才來。”璇璣老人驀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慈愛平靜,但聲音卻聽著有些委屈,似乎等了商墨好長一段時間。
“師傅——”商墨鼻子一酸,捱到璇璣老人身旁,就像一個尋常人家的小孫女一樣,將腦袋靠到璇璣老人的肩膀上。
“你師傅我這是大限降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更何況師傅已經一百四十多歲,再活下去可不就變成老妖怪了?壽終正寢,得道歸仙,丫頭啊,師傅這還賴著不走,無非是還想見上你一見,有些事得交代一交代。”
“師傅,您說吧,墨兒聽著呢。”商墨雖然語氣哀慟,但商墨是什麼人,她這輩子掉眼淚的次數用十根手指都能數得清,更何況師傅是得道歸仙,師傅是不希望見到一向囂張跋扈的商墨那麼沒出息地掉眼淚的。
“嗯,好孩子。”璇璣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面目慈祥,娓娓道來:“當年我璇璣與師兄二人乃是水火不容,但偏偏我與他鬥了大半輩子也鬥不出個高低上下之分,我與師兄是當今世上武學造詣最高之人,每次我們二人鬥法,總少不得殃及武林。這麼鬥下去實在沒完沒了,後來師父我負氣宣佈退出武林,隱居苦寒之地陰山關,以示對半世殺戮的悔恨。師兄亦出渡東海,再也沒了聯絡......”
“原來師傅年輕時也這麼威風凜凜過。”
聽商墨的評價,璇璣老人笑了:“那是當然。不過我與師兄雖大半輩子沒見,可這鬥爭卻是不曾停止過。當年他同意我倆休戰的前提便是,五十年之後,我與他的後人一試高低,這樣便有了高低之分,究竟是他的那一套武學之道出類拔萃,還是我的一套武學之道居於人上,才算了了我二人半世爭論。當年為師已是近百歲高齡,卻如何尋也尋不到合適的徒兒可在五十年後代為師履行諾言。”
“師傅,您的武學之道是正確的。”商墨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璇璣老人的武學之道講究緣分與天機,時機到了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