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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長春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打緊。我看福兒雖然只念了幾個月的書,不如也讓他到咱家裡來,與我一起再溫一溫書,一起參加縣試去。”
文氏道:“這樣也好,一事不煩二主,若是福兒要參加考試,便也帶著你一起去便了。”
齊長春笑道:“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是他在照拂我,不是我在帶攜他。”
文氏也笑道:“可不是他的帶攜你麼!要不然空口白牙的,拿什麼去求你大哥!”
二人調笑了一陣,也把飯吃了,文氏正收拾碗筷,忽聽有人敲門,齊長春一面迎出去,一面道:“誰呀?”
外面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二弟,是我啊。”
齊長春略一怔,但隨即對正往廚下走的文氏擠了擠眼,做了個鬼臉,然後便開門迎了出去。
外面的果然便是齊永春,齊長春把他迎進屋來,自己坐在下首,對他道:“大哥夜裡來此,可有甚麼事麼?”
齊永春道:“下午老人宣講的聖旨,你也聽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恩科的縣試了,我想問問你,不知福兒如今學的如何,若是去參加縣試,可有機會中試?”
齊長春沉吟片刻,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為人老實,對大哥你自是實話實說,若是真憑他現在的本事去考,恐怕很難考中。但畢竟還有一個月,再隨我每日溫習一下,到時去了,也不至丟人。”
需知這縣試的第一場,乃是試帖詩。而這試帖詩,自宋神宗王安石變法起便被取消了,如今這建文帝盡復宋時古制科舉,把這試帖詩也恢復了。好再不必硬套那八股文的格式,也還算差強人意。
而且童試乃是限用五言六韻的,格式變化不多,齊福跟齊長春若是再日夜苦學一個月,雖然中不了試,但也的確不會寫出什麼“遠望高山黑乎乎,上頭尖來底下粗”的東西了。齊長春說他不會丟臉,也就是這個意思。
齊永春道:“我也是這樣想。只是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也該去見見世面,便讓他到你這邊,再跟你學段時日,去縣裡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齊永春的說法也不錯,古代又不像是現代,一考定終身的。家裡有錢,也不在乎那些雜七雜八的費用,考個幾次,知道考試是怎麼回事,積累一些經驗也是應該的。畢竟第一次考試就高中的人還是少的,天才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湧現的。
齊長春聽了,便也道:“我適才還在與線娘說呢,我也想參加這次的恩科,正苦於找不到保人,卻不知福兒若去,保人是誰?”
齊永春道:“鄰縣的俞秀才,與我曾有過幾次交道,我想找他做保,定然無虞。二弟若要參考,一事不煩二主,便一起託了他的人情便了。”
齊長春聽了,自然是再三道謝,齊永春卻說這不算什麼,自家兄弟,有什麼要緊!
於是第二天,齊長春便與齊永春父子一起支聞鄰村,直到未時才回來,原來是買了禮物,在俞秀才家裡吃了中飯才回。
回到家後,齊長春對文氏道:“三弟反正也走了,把他那兩間屋,收拾一間出來。福兒這段時間住在咱家裡,反正三弟暫時也不回來。再說明年寶兒就七歲了,也該跟我們分房睡了,如今且先叫他與福兒住到三弟的屋子裡去。”
文氏道:“也好,索性把兩間都收拾一下,再過幾年,敏兒也大了,把那一間給敏兒住。”
齊長春點了點頭,卻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鈔來,道:“這是大哥給的福兒的飯錢,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這有一兩銀子,也儘夠了。”
明代的紙鈔,乃是大明寶鈔,分為一貫、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和一百文五種面值,一貫錢的紙鈔,相當於一千文銅錢或一兩銀子。而各種銀號或錢莊裡的銀票,最多也不過上百兩的,像很多古代小說中動不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