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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與他們說笑了兩句,便把左右侍從都遣了下去,然後問道:“昨日伯玉來此為何?”
伯玉是齊寶的表字,他當年沒有舉行冠禮便離家去參了軍,這個表字還是他的軍中自己給自己起的。
齊寶聽了便道:“先嚴故去,微臣不勝悲痛,無法保持清醒的頭腦為國效力。聽說皇上要奪情反覆,微臣不勝惶恐,怕誤了朝廷大事,故此前來懇請太上皇準我回家丁憂。”
建文帝笑了笑:“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原來如此。”
說著對齊敏笑道:“你也是這麼想麼?”
齊敏低著頭道:“丁憂乃是人倫之情,還望陛下恩准。”
建文帝嘆了口氣,道:“丁憂確是人倫之禮,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況且三年守孝也是太長了,我看有三個月也就夠了。”
齊敏撇了撇嘴——這還有討價還價的麼?
果然建文帝說完自己也笑了:“好啦,這是戲言,你們不必當真。不過,你們丁憂,也是在京城吧,我聽皇兒說,伯玉上了摺子,說便是在京城中,若是朝堂上有甚難決之處,仍然可以與你商議是吧?”
齊寶道:“微臣確有此言。朝堂之上,微臣心中恍惚,恐有失語。若在家中,倒可細細思量,免失皇上之望。”
建文帝笑了笑:“可是這樣,丁憂不是成了掩人耳目了麼?”
齊寶與齊敏面面相覷——沒想到建文帝忽然從這上面來作文章。
齊敏只得硬著頭皮道:“本來我婆婆過世,是應該在家裡丁憂,不該再理朝堂上的事。但是皇上待我家恩情太重,所以才會在忠孝難以兩全之下,折中而用。”
建文帝點了點頭:“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來為難你們。不過,奪情與否,並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齊敏和齊寶知道建文帝的意思是說永樂帝也早已成年了,他也不能事事都管。齊寶是朝中重臣,丁憂和奪情與否,都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完全決定的。
但是實際上建文帝把持朝政這麼多年,向來是一言堂,他這樣說,根本就是在拒絕齊寶回家丁憂了。
齊寶看了齊敏一眼,心想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挑明算了。
於是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口中道:“太上皇明鑑——當年臣父去世,微臣為了報效國家,已經沒有丁憂在家,至今思來猶為傷痛。今家嚴辭世,微臣若不能再盡死孝,便是微臣自己也難寬容自己。”
言外之意,是說就算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更何況天下眾人,朝堂上士人之口!
建文帝是什麼樣的人,一聽就明白了,哈哈笑道:“你原來是怕這個,這個我也早已經想到了,你家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得很清楚,所以之前顳兒這事,我讓皇上不要去打擾你家,現在一切都已經水都渠成了。”
齊敏和齊寶兩個人都不知道建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好接話,只得站在當地,都望著建文帝。
建文帝卻是揹著手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忽地走到齊敏的面前,對她道:“你覺得就政治制度而言,什麼是最理想化的?”
齊敏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想到,建文帝會當著齊寶的面,突然問自己這個。
於是結結巴巴地道:“臣、臣妾不、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建文帝看了一眼齊寶,皺了一下眉,然後道:“你不用害怕,你們都是老夫老妻了,我聽說你們的感情也很好,就是說穿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齊敏看了一眼齊寶,只見齊寶眼中更顯疑惑之色,便只得對建文帝道:“可是這種事就是太上皇也不會對外人說的吧。”
建文帝聳了聳肩:“這倒也是。”然後又來回走了幾步,再對齊寶道,“你覺得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