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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年,朝廷就打著這個旗號,圈人良田呢?
卻聽得老漢繼續說,“我們開始也以為是朝廷無道,後來才知道,是哪個親王要修宅院,擴建府地,價錢談不攏,索性就強佔了我們幾百畝地!”
水溶恍然點頭,聽到此處,算是有些眉目了。
當初,東平王和戶部尚書譚榮一起力薦,要改稻為桑,他就覺得其中有蹊蹺。後來太液湖的工程下來,忠順王趁著這個肥缺,狠撈了一筆。原來他們打著朝廷的幌子,將貪墨了的工款,拿來修自家宅院。有“改稻為桑”這塊王命棋牌在,百姓既不敢問,也不敢告,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真是一舉兩得。
“可憐我那傻兒子,不肯認字畫押,叫他們硬生生打死了!這樣的冤屈,你們這些青天老爺為何不管?為何不管?”老漢越說越氣,水溶見他傷心至此,從袖裡掏出一錠赤足的金子,交到他手裡。
“這些錢先拿去給孩子買件衣裳,老人家放心,我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老漢感激涕零,拉著小孫女要給他跪下,水溶忙止住他們,從架上取了一隻糖葫蘆,唇角驀地綻出笑來,“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它好了。”
從巷子裡走出來,一路上人跡稀少,青石鋪就的街道在月下泛著柔和的微光。他一面低著頭,一面在心裡琢磨著,有了忠順王的這個把柄,下步棋該怎麼走。上次烏茶案的事,已經鬧得人仰馬翻,差點弄巧成拙,所以這次,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若非手握實據,不可輕易發難。
忠順王此人老奸巨猾,人脈盤根錯節,朝中一半都是他的勢力。從那老翁的話裡來看,這個案子牽涉之大,連戶部都拖了進去。想將他這樣的人拖下馬來,只怕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徹底根除。
而蔣玉涵……想到這個名字,水溶心中不由陣陣發冷。那孩子的性子,他是瞭解的,表面誠善,內心卻做事的緊,發起狠來不惜豁出命去也要將仇家置於死地。看看當年,他不過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害得賈家家破人亡,水溶實想不出,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你會後悔的……”當年錦香院裡,他咬牙切齒說的一番話,還清晰地飄在耳邊,彷彿餘音都不曾散去。如今仔細想來,他這顆棋子,難道真是用錯了?
倘若來日,他那要命的嘴巴,一時真將他供出來,汙了他的清名不算,只怕連這輩子的前途都毀得乾淨。想到此處,水溶心上發寒,才漸漸生出幾分怯意。
走到巷子口,迎頭過來一個婦人,容色憔悴,生得有幾分面熟。
婦人看見他也有些意外,呆了一刻,慌忙屈身要福:“民女見過王爺!”
見他表情迷茫,忍不住提醒,“王爺不記得我了?那日在獄神廟……您還救過我……”
水溶有一瞬的怔忪,然而很快就想起來,她是賈芸的妻子小紅。
他心念如電轉,壓住面上幾乎陰沉起來的殺氣,目光慢慢放軟,說話間翹起嘴角,換了溫和的笑:“原來是賈夫人,怪本王眼拙了。”
小紅低頭,道:“王爺莫要折煞妾身,您的大恩大德,我們結草銜環也難報答……若不是您,我們家二爺這條命可就沒了……”
水溶聽她這樣說,心中有幾分不自在,問道:“芸哥兒人呢?怎麼不見他來府上走動?”
小紅看看左右無人,趕拿帕子捂住嘴,湊近了他道:“我家相公出門採辦香料,晚一天才能回來,這兩日官府抓得緊,他和倪二爺躲風頭去了。”
水溶過了一會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指節“格”地繃響。果然不出所料,賈芸、倪二都是市井上的人物,刑部順藤摸瓜,很快就會追查下來。所以這根纏藤,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打定了這個主意,他面色漸平,想想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了,過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