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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回想了一下,“今日為五月三十日,距上次我們見面已經過了將將六個月,這近半年時間裡,你可曾有收穫?”
“回父親,兒子修完了前朝歷代共十八代所有六品以上官員的名錄,以及閱讀了六本不同品類的閒談著作。”顧淮謹慎回答道。前世的顧世安一如他給外人的印象一般,從來都只待在國子監,連國公府都甚少回來,對妻兒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又何曾有過此番詢問孩兒之舉。“還協助沈麟破了三宗有關文書矯造的案子。”
“你入仕以來,屢屢協助沈侍郎破案,”顧世安語氣淡淡地開口,“可是想在朝中一展身手?”
“……”顧淮選擇了沉默應對,而此時終於重啟成功的遊吾和系統也沉默了。
感覺到顧淮並不欲回答,顧世安再次問,“你,欲如何?”
“兒子並不欲如何。”顧淮再次選擇了避開直面回答。
看到顧淮這般表現,顧世安收回了視線。兒時曾與自己談及今後的夢想是閒雲野鶴,後來也只是一心相當一名閒散小官的兒子開始屢屢摻入官場爭鬥,他今年不過十八,卻在與沈麟的屢次合作中折了不少官員,此次更是將三品大員李綱廢了個通透。
這般戾氣……
今時今日的顧淮自然不是一般的少年郎,他若不去對抗,他日成為階下囚的便可能是自己!前世的他何曾無辜,不過一朝及第,入仕翰林,便成為了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邊顧世安撫了撫長鬚,卻說起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曾記得,為父幼時的目標便是國子監祭酒,現在當是達成了。為父兒時便猶愛閱讀書籍,更愛與人講我的書籍。還記得那時我問母親,要如何才能讓許多人願意同我分享文學之美,母親告訴我,國子監是個好去處,當上國子監祭酒便可以與許多年幼而聰穎的監生共同探究千萬文籍之深。”
顧淮聽顧世安一言,心中漸漸冷靜下來,對自己不曾謀面的祖母沈氏倒產生了一絲興趣。
他倒是不奇怪沈氏給顧世安就推薦了官場之道,因為他們這種出身的人除了官場也沒什麼去處了。他奇怪的是,沈氏竟然讓顧世安去國子監,這是個出了名的清水衙門,即使爬上最高長官的位置也不過四品,四品官在國公府內實在沒什麼分量。
“你或許會奇怪為什麼母親讓我去當國子監,但事實上沒有比這裡更適合我的去處了。”顧世安淡淡地說道,“我並無意捲入官場鬥爭,但我的出身卻也讓我無法擺脫官場,而同樣的,我的宗族及我的進士出身已足夠我一路升至國子監祭酒,一院之首,掣肘甚少,不讓人小覷,不惹人眼紅,我也能從中得到我之所想,這個位子於我而言,足矣。”
“你已晉官身,而你這一年裡的所作所為,”顧世安問,“可是你已確定了今後的路?”
顧淮沒想到父親奉行的竟然是中庸無為之道,聽父親最後一問,他沉默了。良久再抬首直視顧世安時,顧淮笑了。
“自然,”他聲音中滿是堅定,“總有一日,我會入主內閣,成為首輔之臣。”
☆、 第十八章
顧淮雄心壯志地立下“終有一日要官拜首輔”的誓言,這跟他前世隨遇而安的性格大為不相符。但在口出狂言的那一刻,他卻忽然覺得心中有種莫名的堅定。
自重生至金榜題名的那一天,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在前世死去後,靈魂漂泊的那段時間裡,一直陪伴自己的遊吾始終在沉睡這事讓他不敢與二房硬碰硬,擔心自己沒機會再見到遊吾。
也是因此,他在面對二房的挑釁還是採取容忍的態度,入仕翰林後的每一步更是謹慎又謹慎。想著不過是小打小鬧,不會惹到前世那些仇人的注意。何曾想到他不過得了除掉李綱的機緣,而在朝堂上露了一面,杜家人便起了徹底毀了他官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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