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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停一停。大約是在最初的一兩百年裡,他在人界遍尋不到蘇沐秋時也想過要放棄。
那時候人界正逢王朝更迭,大地上生靈塗炭,讓葉修想到當年魔族入侵仙界的樣子,覺得疲勞至極無以為續。
罷了,此間烽煙四起,眾人都忙著逃難,並非尋人的好時機,他如今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轉,反而找不到他。
不若先回天界,等人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了,再來尋人不遲。
先緩一緩吧,茫茫人海尋一個人本就是欲速則不達的事,既然找了一兩百年也沒找到,也不急於一時。
說服自己的當下,葉修終於停下腳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駐足。
對,停下來吧,停止奔走、停止急切、停止漫無目的的找人。
當夜,葉修走入深山之中,尋到一處幽谷,準備佈置陣法返回仙界。卻在將法力灌入時聽見千機傘一聲低鳴,是風吹竹傘嘯嘯響動,卻像一聲嗚咽叫人心驚,久藏的抑鬱一擁而上,終是被逼出了一口黑血。
往日裡他想那個人,總是避開那些分離傷懷,總是回顧那些昔日笑顏;可是又有誰知道,當年他從域外一路急趕,回來卻只見他青白臉色焦黑身軀,何等悲痛;他這生本欲走踏四方天地自在逍遙,但上天憐他,輾轉千里尋到了他的有緣人,卻又輕易失散始終尋而不得……是命是運,殘酷多情,半點不由人。
心,狠狠的疼。
那種疼,比他征戰魔族千年受的傷還要疼、比被魔族孽炎燒上身子還要疼、比與他本源相連的戰矛「卻邪」折斷時還要疼。
沐秋……蘇沐秋……
每次想到「放棄」,抑鬱便在經脈亂竄,每次想到他的名字,就疼的無法呼吸,不是皮肉之疼,不是經脈之疼、不是血骨之疼,而是因魂魄撕扯而疼——他的魂早就給了那個笑語嫣然的少年,早就收不回來,這麼疼,卻還是捨不得放棄那個念念不忘的名字。
越是安穩度日,越絕孤單寂寞,越發想念那個人。
……
明明說著要放棄,明明說服了自己短暫停歇,身體卻悖逆他,離開深山幽谷,繼續追著不知何時才能尋到的身影而去。
他想早些見著他,早一天早一刻也好,想他像兩千年前在那個小院,對他笑著,向他招手輕搖。
葉修看著蘇沐橙,與蘇沐秋略微神似的眉眼,竟忍不住綻出溫暖笑意,與往日嘲諷輕笑全不相似。
蘇沐橙見他笑臉,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能看見他這樣笑顏的,也只有他們兄妹而已。
她還想說什麼,房間卻突的被人推開。
那人頭帶寶冠腰挎玉帶,一席藏青華服寬袍大袖,端是貴氣逼人,一望便知是世家宗門的公子爺,卻生著一張與葉修一模一樣的臉。
「混賬哥哥,可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家!」
夕陽西下銀月東昇,小客棧二樓的房間傳出一聲巨響,間或夾雜數個男女爭執,隱約見有人影隨火光從視窗竄出,隨後大地狠狠震動,煙塵四起,一時間路上行人東倒西歪,落巢鳥雀群起,雖雞狗不得寧焉……
待一時半刻塵埃落定,哪裡還有葉修的蹤跡。
另一頭小城門下,一男子逆著入城人馬緩緩而行,髮絲鬆散繚亂黑衣灰塵滿布,頗有些日夜兼程摸樣,肩上卻扛著一柄嶄亮新傘——
「上窮碧落下黃泉,沐秋,我總會找到你的。」
肆
閻君坐在大殿之上,桌案上的奏章都已批閱完畢,這些年人間國泰民安、仙界風調雨順、妖界雖偶有小打小鬧,但還算平穩,魔族雖偶有橫行,但多是苟且殘喘,被逐步擊殺已呈末節。
這些妖魔鬼怪到了冥府雖也有不服管教者禍亂各處,但都被鬼將鎮壓,若是鬧得太狠自然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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