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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秋便轉回頭,也不回話,只是嘴角彎出一個笑意。葉修這回到底比上回膽壯了些,看見這笑便去抓蘇沐秋的手,他也不掙脫,扔他牽著。
隔天清早,太陽還沒從地平線躍出來。蘇沐秋把葉修推醒,葉修以為蘇沐秋是想看日出,心想這人也有這等小情趣,掙扎的張開眼,便想伸手抱他。
蘇沐秋卻推了葉修的手,只是認真的說「我弄丟了的寶貝,要繼續找!」他轉過頭看著無邊無際消失在地平線的冥河,「便是一直找不到,我也會一直心心念唸的!」再回過身,定定的注視葉修,看他已經清醒的眼睛,「這樣,你不介意嗎?」
若了其他人說了這樣的話,說他有根「心頭刺」永永遠遠無法消除,傾心之人會不介意嗎?
明知道如此,蘇沐秋卻還是把話說得清清楚楚。
他在乎葉修,便也在乎葉修的心緒,自己的思慮便不由自主的多了許多。可即便是希望「倆人一直在一起」,他所追尋的目標也不會改變,也不想遮掩。
蘇沐秋,便是這樣矛盾的人。
葉修聽了,心裡卻是又酸又苦又甜又心疼又生氣。百般滋味,難以言喻。
他最終只能故意擺出不高興的樣子,嚴正的問,「那你準備找多久?」
蘇沐秋聞言微皺眉頭,「我要一直找!」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委屈的咬了咬唇,「要是哪一天你生氣了,我便跟你走,到別處去過日子;要是哪一天我生氣了,我就回來繼續去找!」
這個人一向是未雨綢繆,便是喝了忘川水,靈魂重走一遭,也還是如此。總是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把主次分得明明白白,把舍與得擺得次第分明。決定了就再不回頭,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要逞強,便是撞破南牆,也堅持從頭再來。
葉修深吸口氣,把喉嚨裡的嘆息嚥下,調笑道「聽你這意思,我若是惹你不高興了,你便要拋下我,回孃家?!」
蘇沐秋生氣的錘他肩膀,「你才回孃家!」
說罷,鬆了一口氣,倒進葉修懷裡。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往日裡,蘇沐秋與葉修並肩,若是偶爾走到葉修前頭後頭去,便是疼的厲害了,卻不讓葉修看見他疲憊臉色,什麼也不會說。哪怕生辰忌日清明中元,疼的熬不住的坐下,也要把手藏進袖子裡,轉過頭背對著葉修。
如今,蘇沐秋總算是放鬆了身子,讓葉修承擔他那忘川蠶魂蝕魄的苦。
畢竟,他倆已經是「在一起」了。
拾捌
剛過午後,閻君已經批完了案上的摺子,難得清閒,他決定到奈何橋看看媳婦,省得她覺得無趣又找不相干的人閒聊。
沒等閻君理好桌案,孟婆急匆匆的跑上殿來,氣也沒踹勻便嘰嘰喳喳的叫,「夫君夫君,那兩位來了!」
邊說著邊招呼左右搬椅子備點心,茶果零食擺上桌,一臉笑顏如花,讓冥君看了臉上黑氣直冒。
蘇沐秋一席月白長衫,衣襬下緣繪著水墨石榴,眼神溫和滿是笑意的走進大殿,端是風流倜儻。
「小孟近幾日可好?」邊拍拍孟婆的頭,邊被她扯著袖子坐進席間,間或抬頭盯一眼旁邊閻君,神色間滿是「除了臉到底哪裡好」的大舅子臉。
葉修跟在後頭,倒是對閻君抱拳一禮,回頭看著這對投了緣的假兄妹,忍不住搖頭,嘖嘖兩聲拍了拍閻君的肩膀以示安慰。
閻君皺著眉頭,忍住扶額的衝動,突然覺得身邊一臉欠揍的「鬥神·葉不修」竟然比面如冠玉卻被自家媳婦拉著不放的「蘇公子」順眼太多……
蘇沐秋卻不理他們兩人互動,自顧自從袖子裡取出一隻雕花木盒,「來,看看我改的孟婆茶盞!」開啟來便是一隻晶瑩剔透如水晶製成的碗盞擺在錦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