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5 頁)
,吼道:“你瘋了!”
師父被那個人提開,我身上一下子輕鬆了。
師父坐在一邊,一手被羈狂拉著,面無表情。羈狂向他身後一人道:“帶他去沛宴閣。”
代桃走上來,看了師父一眼,抓起床上的被褥將我裹了,打橫抱起,退出北柵殿。
室內靜了一會兒。湮愔輕輕掙開羈狂的手,淡定地走下床去向一邊的清水臺,走動中隨手一指幻了件青衣在身上。將染血的手放進清水臺,血絲一點點散開,消逝,空間裡只有輕柔的水聲。羈狂站在後面沉痛地看著他。
一滴,一滴。
細小的血珠落在水面上。
湮愔伸手將鼻管中流出的液體拂了,淡淡道:“你的秘籍仙丹,似乎不起作用。”
開始時是細小的疼痛咬噬內裡,不深,有點麻木,無處著力,連到底是哪個地方疼都說不出來。之後疼痛漸漸加深,漸漸聚集,鑿入肺腑,撕心斷腸。
還不夠痛。
一拂一手血,抹不盡,更多的血流出來,從嘴角,從雙眼,暗紅的液體緩緩地漫過上神條然出塵的一張臉,更襯得那一雙眸色奇異的眼瞳越發像是凝靜的玉石。
內室的四壁也都是珊瑚水晶,羈狂透過牆面看到他滿面血流,走到他身後,一抹,染紅他半張臉。羈狂皺眉:“疼麼?”
湮愔捧水清洗:“疼,但不夠。”
羈狂苦笑:“開花的結籠草,也斬不斷你的情根啊。”再搖一搖頭,“聽說祁止彈了三萬年的鳳凰琴,也沒用,你兩還真是登對。”
結籠草,斷七情斬六慾的聖藥。何其可笑,愈神聖的藥材愈與情愛有關。西天梵境佛祖曾謂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最苦是為求不得放不下,一個情字把眾生框死在六道中,天地間最尊貴的洪荒上神們,亦皆為愛恨纏身,脫出不得。
之前羈狂以燭遐向湮愔交換結籠草,到頭來卻是想要煉出秘藥施在湮愔身上。然而縱使結籠開花,痛斷肝腸,亦斬不斷這個人的情根。
又是一輪鼻血爆湧,湮愔皺眉洗了,轉身捶了羈狂一拳:“奶奶的,還沒收拾你,敢給我下藥!”
羈狂抓住他的手,與他貼近,眸子深黑:“其實你也在期待吧,當初你將結籠花給我的時候,你敢說你不知道我用它來幹什麼?你沒臉說,其實心中還是期望這一劑藥,能斷了你的情,對不對?”
湮愔推開他:“猜是猜到一點,不過你這麼久沒動靜,我以為你是自己用了呢。”
羈狂一愣。湮愔對那個人的情有多深,他對湮愔的情就有多深。他一心想讓湮愔對那個人斷情,卻完全忘了讓自己斷情這回事。
若有機會……他也是不願的。
不想忘……縱使沒有結果……也不想忘。
你愛一個人愛了三十萬年,對那個人的情誼已經磨進了肉裡融進了骨髓裡,那些執著那些痛苦那些溫軟的柔情都成為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怎麼能夠忘記它呢?
他看著對方如綠如藍的眸子,再次說了這樣的話:“阿愔……我愛你。”
那個人再次這樣回答他:“我知道。所以羈狂你明白,什麼叫非卿不可。”
沛宴閣位於棲梓側峰玉濁峰上,是一座異界樓閣。閣內自成空間,集博物館、監獄和行刑室於一體,代桃那把曾屬於某位鬼尊的舞雩扇就是曾封印在此。
我被代桃抱著,裹在被子裡,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代桃停在沛宴閣前,低頭看我:“小虞……那次那件事,我終究欠你一聲對不起。”伸手摸摸我的頭,“之後想起來,我當時真的是太糊塗了,是我最疼愛的小虞啊……什麼都是可以讓給你的……原諒師兄,好不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