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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要歷天劫了,之後你便成了神君,再與我打架也不會總被揍了。”她說。
“那也要不灰飛煙滅才好。”我謙虛道,雙手枕頭躺下。
“呸呸呸休要胡說。”她狠狠拍了我一下,也跟著躺平。
“靜初啊,你好久沒來了,元樂好想你!”一團白毛竄到我和靜初之間趴好,乖巧地用頭頂拱了拱她的臉。我一腳就給它踹過去。
這麼一萬八千年下來,我確也看透了元樂這隻腓腓。它可真不是一般腓腓,乃是隻忒會做面子功夫的奇腓腓。在師父師兄師姐靜初他們面前乖得比尋常腓腓還要更像腓腓幾分,到底只對和本仙君作對一事頗為有興趣。
“我也好想你元樂!”靜初伸手揉著這隻奇腓腓的頭,笑得像朵雪顏花。每當這個時候,本仙君總是抑制不住心頭那顆蠢蠢欲動的殺心。
那一神仙一腓腓鬧了一會兒怕也鬧得乏了,都安靜下來。濁漣山上一時又只有悠悠風聲,閒適無比。在本仙君將將又要進入忘我境界之時,靜初低低喊了聲:“阿虞。”聲音低迴宛轉,像是特意在模仿哪個人。
終究還是將將從凡塵歸位不過兩日,那段放在兩萬年前能讓本仙君悲春傷秋好幾十年的情傷現在看來也不過煙雲,但到底是剛剛抽身而出,沒能完完全全忘個利索,聽她這麼一叫,我覺得心頭一顫,側頭望向她。
靜初靜靜笑著,與我緩緩說了些紅塵俗事。
我始終記得靜初第一次歷情劫歸來那日,那段時間她孃親又不知去向,師父便攜了我去掌凡司等她歸來。她踏著虛浮的步子走出嫋嫋紅塵濁氣之時,我是真真嚇到了。靜初在我心中始終是一襲白衣鹿兒般可人,從不曾接觸塵埃的天真仙子,可彼時她雖仍是白衣墨髮的亭亭女子,卻面色蒼白,一雙眼空洞無神,髮絲凌亂。抬眼來看見我倆,眼淚就毫無徵兆地如泉湧出。
原來她是在凡世遇著了良人,初嘗情滋味,後來多番折磨打擊,情傷深重,帶恨離世,就算記憶歸兮,也總走不出那段愛恨別離。說到這兒少不得我便要拿來同自己比上一比,想當初我首歷情劫,歸來時雖說不得有多光鮮,左不過四十多年就緩了過來,而靜初,確是實打實地恍惚了兩百年才慢慢緩過來。高下立判,我想我這男兒皮囊下這顆男兒心著實是要堅強些。
女兒總是額孃的心頭肉,就算是靜初那個極不靠譜的娘也不忍看女兒再受這樣的罪,便在雲遊中碰巧去了趟錦文司找了那專管譜寫紅塵命格的司命,請他擔待擔待,以後給靜初寫些個好命數,不叫她再受那麼多苦。
司命面上答應得極好,靜初她娘也放心又繼續她的雲遊。其人不知的是靜初她表哥與司命是一同長大的,卻不是屬於青梅竹馬之類。依本仙君這兩萬年的摸爬滾打的紅塵經驗來看,“一同長大”這個詞是分外的微妙,一般被施以這個詞的兩主人公只會有三種關係:一是青梅竹馬,一是形同陌路,一是不共戴天。斷不會再有其他情況。
很不幸,司命與靜初她表哥就屬於這最後一種。當年文弱的小司命被靜初她表哥踩在腳下的時候就發了毒誓,此生此世,與精衛一族勢不兩立!
但面子上總是要全的,司命一杆鶴翎毫瀟灑淋漓揮就一篇堪稱藝術的命格,靜初的凡塵命榮華富貴位極天下。好巧不巧,那極盡富貴又極盡悽婉的女子命數,堪堪與本仙君的紅塵劫糾纏成了一股。因我歷的紅塵劫皆不透過掌凡司和錦文司,乃是透過師父湮愔上神的神器玲瓏塔隨機而就,也與普通神仙歷劫不同,雖然記憶也會盡數被封,但容貌仍在。靜初歷劫時自然也失了記憶,但歸位後一想,便能知道那被她生生整死的董虞,便是本仙君我。
而她,就是把本仙君生生整死的那個惡毒皇后,張玄。
聽到這裡我只笑道一切盡是天命,天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