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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歡顫抖著身體,眼中大滴大滴的滾落著淚水,他沒有出聲嚎啕,卻比大哭出聲更讓人看得心裡難受。
羅銘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等著淺歡自己平復情緒。一夜之間天地鉅變,對一個才八/九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個太沉重的打擊。
前世失去父母的時候,羅銘也曾體會過類似的感受。只是接受結果,羅銘都覺得好像被命運拋棄了一樣無助。何況是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淺歡心裡的傷痛恐怕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裡,要跟隨他一輩子了。
淺歡並沒有悲傷多久,他是個很能控制情緒的人,多年的隱忍已經讓他練就了一個堅硬的心。他也只是允許自己放縱了片刻,轉眼他狠狠抹乾臉上的淚痕,平板著一張面孔,面對羅銘。
被人揭穿了身世,淺歡並沒有慌亂,反而有一種隱約的輕鬆,這個秘密在他心底壓抑的太久,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像這樣平鋪著將一切擺在面前,也許正是老天給自己的一個解脫——成功,就為家人申冤;不成功,他就可以做為一個遲到的冤魂,到地下去和家人們團聚。
不管結果如何,淺歡覺得他都不會害怕。
心裡出奇的平靜,淺歡勾起好看的薄唇,淺淺的微笑浮在他臉上,還泛著紅的眼眶,配上他那一副褪去風塵的姿態,在沉重而凝固的氣氛裡,有種壓抑的美豔。
“靖王打算如何處置我?是將我交給吏部尚書金大元,博取他在朝堂上的支援。還是將我以逃奴的身份送到刑部,再殺我一回?”
再殺我一回。淺歡輕輕一笑。沒錯,他早已經是個死人了,在雲家被滅門的時候,他做為雲家的三公子就已經死去了。現在活在這世上的,是名為淺歡的惡鬼,他是從地底下爬上來討債的惡鬼,殺不盡害雲家的仇人,是決不肯心甘情願回到地獄裡去的。
羅銘靜靜地看著淺歡,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那種被命運玩弄的滋味,越是掙扎著想往有光亮的地方爬,就越是會被一雙無形的手拉回黑暗裡,那不是你能左右的力量,當你無法反抗的時候,無助的人是沒有救贖的。
“你好好呆在靖王府裡,雲家的仇我幫你報了。”羅銘的話說得很平靜,平淡沒有起伏,像說一件最平常的事。
淺歡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甩了甩腦袋,又瞪著大眼看著羅銘。
“你知道我要找誰報仇嗎?”淺歡知道自己這話問得蠢,羅銘既然能查到他的身世,肯定也查到了雲家堡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自然也知道他想要殺的人是誰。
還是不敢相信,淺歡喃喃自語地又問了一遍。
淺歡進靖王府後一再勾引羅銘,本想等他們的關係穩固後,再開口求羅銘為雲家報仇。到時羅銘就算不願意,他也會使盡手段逼著羅銘去做。
雲家的仇人太強大,淺歡自賣自身進了胭脂院,就是為了找到一個肯為雲家報仇的人。胭脂院裡來往的皆是達官顯貴,淺歡一次一次的把希望放在這些人身上,得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淺歡太過自信,以為憑藉他的才貌就可以輕易的控制住一個人的心。他沒有想到,胭脂院這樣的地方,哪裡能得來真情實意。歡場買笑,不過是片刻的熱絡,對方再怎麼甜言蜜語的許諾發誓,一旦出了胭脂院的大門,就會徹底拋在腦袋後面。其中就算有那麼一個半個是動了真情的,一聽到淺歡想要報仇的人,也立刻打了退堂鼓。
畢竟淺歡的仇人,是東離的丞相,是如今整個東離最有權勢的人,誰活的不耐煩了,會為了一個胭脂院裡的小倌兒,去得罪當朝一品大員呢。
多年的掙扎都沒有如願,也難怪淺歡會懷疑羅銘說的話。
羅銘從屏風後找了一件大氅遞給淺歡,“穿上!我幫你只是順手的事,劉裴和我註定不能共存,我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