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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君虞還想再說,卻被蔣唸白臉上淡漠的表情弄得再也開不了口。
蔣唸白面相燕君虞,目光清水無波,絲毫不起半點波瀾,他直直望著燕君虞,微微勾唇淺笑,輕聲問道:“我為什麼打你罵你?又哪有資格來懲戒你?我是東離的首輔,你是北莽的皇子,我倆勢同水火,是兩國的仇敵。今日與石皇子合作,是因為我們曾在太平嶺上有過約定。那你呢?我可曾與你有約,我認得你麼,石方亭,北莽七皇子?”
蔣唸白輕聲細語,卻像無數鋼刀刺入了燕君虞心裡。胸口疼得厲害,五臟六腑都被蔣唸白那句“我認得你麼”剜攪得流了血。
燕君虞雙手顫抖,人也止不住的哆嗦。若不是他現在還沒有達到目的,他又怎會如此被動。可不管怎樣,他也不會犧牲心中所愛之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十七年前他保護不了他的母親,十七年後,他一定能護住自己的愛人,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他,傷害他。
柔著聲音,燕君虞哀聲求道:“仲卿,莫要與我堵氣,我做探子也是身不由己,我從沒做過一件有損與你的事。劉裴數次想暗中除掉你,都是我從中阻攔,他才沒敢動手。仲卿,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恨我只管打我罵我,萬不可堵氣,進宮去刺殺石洪昇。”
蔣唸白瞪著眼前的人,心裡早已五味雜陳,強行被自己壓制的情感全都湧向了心間,他是想打人,想罵人,如果可以,他真想揪著燕君虞痛打一頓,好好發洩一番心底的不滿。
可不能,在做蔣唸白的同時,他還是東離的子民,是文華殿大學士,是東離的首輔。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就忘記北莽大軍南攻東離而造下的惡果,玉龍關的百姓流離失所,無數人被北莽士兵所殺,玉龍關內的五城十八鎮,都是因為燕君虞的通風報信,才從此旁落。
惡因已種,惡果已成,那麼,他們就只能忍著心中無盡的苦澀吞下這枚惡果,不管心裡如何難捨,他也不能心軟。
抿了抿唇角,蔣唸白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自在些,他笑道:“可有什麼堵氣的。我們本就不相識,我進宮去也只是為了東離的利益考慮,而你們也是為了你們的利益打算。各取所得而已,何必說得如此痛心疾首。”
燕君虞再也壓不壓不住火氣,惡狠狠扯住蔣唸白的胳膊,將他壓在牆角,狠道:“你聽不聽我的?”
燕君虞雙目血紅,是真的急了,連石方城都沒見過他如此狠戾的時候,東離眾將也默然無語,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可又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蔣唸白被燕君虞壓著,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此刻正在發抖。原來他也會害怕,蔣唸白暗自苦笑,還以為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是個連天地都難管束的野人,誰料到他竟會為了自己,害怕到全身都在顫抖。心裡沒來由的覺得痛快,看著眼前的人為他著急難過,心底的痛好像也減輕了似的。
蔣唸白輕輕搖頭,“不聽又怎樣?”
燕君虞絕望的合上雙眼,咬牙又問:“你是一定要去?”
“要去!”
燕君虞用力一推,將蔣唸白推了一個趔趄,連笑數聲,聲聲苦澀,聽得人心肝痠痛,“你要去!呵,想不到我一片痴心,竟被人踩在了腳底。罷了!你不領情,我又何苦糾纏,到頭來厭了你,苦了我,卻又何必!”
邁步出門,開啟門扇,燕君虞頭也不回的去了。
蔣唸白面色慘白,扶著牆壁連聲咳嗽,直咳得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胸口脹痛,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頭上虛汗直冒。
流煙忙上去扶他,安頓在椅子上,捶打半天,才覺得好些。開啟桌上的錦盒,裡面是燕君虞剛剛拿來的丸藥,破開蠟丸,取出一粒,用水化開,給蔣唸白服用。
蔣唸白搖了搖手,虛弱道:“我不喝。”
流煙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