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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這麼站在那裡。兩人相隔不過幾米,對方的輪廓、眼鼻是那麼明晰,觸手可得,陳禮將她的每一個稜角都深深映在腦海裡,生怕一個眨眼就讓她溜了,熟悉,卻宛如隔世。
她的頭髮更短了,或許是電過,原本柔軟的髮絲如今像蓬草一樣頂在頭上,三三兩兩的髮絲掩遮額前,有點朋克,有點不羈。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宗嶽淡淡地問,低頭燃起一隻香菸。
“五年?還是七年?”陳禮無所謂地說,“你現在抽菸了?”
“嗯,平時畫圖壓力有點大。”
“現在在忙著什麼呢?”陳禮的笑容緩和了一點,過了強烈的反應期,理智一點一點回歸了身體。
“搞工程,我後來轉到土木去了,你呢?”
“我?喝了幾年洋墨水,現在給別人打工,做展覽。”
“嗯。”
宗嶽深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幾口菸圈。
這個場景在陳禮心裡預演了千百遍,現實一來,殺得她猝不及防的。
她已經想好了,見面時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如果是在公共場所呢,就一定要展現地優雅端莊大方,一副“你已經是老孃玩膩的□□了該滾哪去滾哪去”的高冷模樣,滿足一下自己卑微到骨子裡的虛榮心。
若是在比較私人的場合,她絕對絕對會給宗嶽一記猛擊,然後狠狠地來上一炮……不對,是來上一架。憑什麼當初就這麼無緣無故被甩了?人還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
葉芝說衰老即智慧,以上那些想法都讓陳禮羞愧到不齒,想必自己現在還未老,年年十八,青春活力無敵美少女陳禮大人是也。
宗嶽當然不知道陳禮腦海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有個最大的感觸,就是陳禮變了。她變了兩回,一次是她當交換生剛回國那次宣講會,宗嶽看到的不再是容易害羞、喜歡躲避而且被動的女生了,而是渾身上下都充滿自信的小牛犢,張揚、肆意、令人深刻卻不厭惡。
如今的陳禮是富有經驗的社會人了,她懂得如何展現魅力,將咄咄逼人的氣勢收斂,有領導者的風姿,強勢而婉約的身姿令人著迷。
宗嶽只見過這兩次,無一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陳禮換了個姿態,斜靠在化妝臺邊找支力點,雙手環抱在胸前。這個姿態有點敵意,雖然背脊硌得生疼,不過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義表達得一清二楚。
“今天怎麼興致這麼好,一個人來的清吧?”陳禮歪著腦袋看她,內心吐槽這人怎麼突然飈得這麼高去了,得有一米七八多了吧。
“咳,來談專案的。”
“那行,我不打擾你了,還有人在等我呢,再會啊。”
陳禮抓著包包就想溜,本以為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了,不料在對方面前所有的武裝都支離破碎。愛過就是愛過,攝人心魄的感覺騙不過內心,就算身體忘了,潛意識還記得,她生怕被對方看出什麼端倪,習慣性地想逃了。
又是逃!又是逃!這幾年的教訓還比不過一個六七年沒見的宗嶽嗎?住在心裡的小人憤憤地跺著腳,恨不得抽丫倆大耳光,不長記性的。
“那個……等等。”
宗嶽突然把陳禮叫住了,陳禮停下來,回身看她想要說什麼。
宗嶽有太多想要說的了,她想問陳禮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想讓她知道自己和蘇文早就分開了,就在陳禮被宣佈退學那會兒,她想讓陳禮知道。
自己心裡依舊有她。
可是她說不出口。
對方心裡有你嗎?分開這麼多年了,她還能將曾經一把將她推開的自己置於何處?感情不是兒戲,特別是年輕時的愛情,來不得半點兒差錯。宗嶽不希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