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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封寒於是就說:“我只是想不到你真的就棄權了。”
簡檀起身拾起放在一邊的琴,放在桌上無意識輕抹出輕微的音符,“輸了就是輸了,何必再去做那些狼狽的掙扎?”他還是笑,有些自嘲的味道。
丁封寒有些不解,又好像有些明白了,雖然或許還有一爭的餘地,但是簡檀此刻情緒不穩頗有幾分心如死灰的感覺,也還沒辦法靜下那些情緒,根本也比不過卓少傾,就像高手過招,心亂必敗。
簡檀抱著琴轉身,毫無留戀,“走吧。”
“你服輸,我有些欣賞。”丁封寒跟在他身後出門。
“喲……榮幸。”簡檀聲音飄忽,被風一吹便散了。
跟著簡檀出來的時候,丁封寒最後看了一眼大會所在,那裡還是人聲鼎沸,料想卓少傾該是奪冠了吧,再看前面那一襲茶白衣衫,便覺得多少有些淒涼的味道。
走過城中小河,過石橋,簡檀站在橋中間停住,一臉平靜地忽然將所用之琴置於橋欄之上,默默看了一瞬,收手離去。
琴失去支撐,在橋上迅速傾斜。
丁封寒下意識伸手穩住,簡檀頭也不回,淡淡道:“彈不出好琴,留之何用?”
“噗通。”琴沉。
從那之後,丁封寒再也沒見過簡檀彈琴,直到,好些年後。
簡檀走下石橋,不知哪家傳出一陣低沉的笛聲,曲子很熟。衣衫在秋夜裡被揚起,他笑,聲音低婉輕吟:“天涼好個秋。”
丁封寒隱約想起,那是一首詞,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遍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他知道,簡檀的悲哀,這一輩子他恐怕也彈不出一流的琴,所以也再不打算撫琴。
簡檀不是輸給卓少傾,而是輸給了自己。
“娘……娘……嗚嗚……”
穿過街道,童音低低抽泣著,一個小男孩茫然地站在街上哭著叫孃親,想是不知道怎麼跟親人失散了,還渾身摔得很狼狽,又是泥又是血的。小男孩想到孃親說的拐賣小孩子的壞人隨時會出現就十分害怕,又痛得直哭,此刻見到兩個白衣小叔叔過來,有些看呆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叔叔,直覺不是壞人,於是眨著含淚的大眼睛就要伸手拉住了前面似乎還帶笑的簡檀,像是想要拉住救命稻草,“叔叔……叔叔……孃親不見了……帶小寶找孃親……摔跤跤……好痛……”
簡檀看到了,不動聲色身子一避,小男孩撲空再次一跤摔在地上,更加大哭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那個漂亮的茶白衣服的叔叔。
簡檀面無表情,連一眼都沒看,轉身就走。
丁封寒心頭嘆了口氣,似乎早知道是這麼個結局,將小男孩扶起來,看著他身上的傷微有些動容,但是語氣慣常地冷冰冰,“家在哪?”
走遠的簡檀轉頭看著他,小男孩也有些愣地看著他,這兩人他下意識覺得這後面純白衣服的叔叔面冷肯定好凶,於是選擇拉住讓他一看就覺得親和的簡檀,卻不想簡檀是不兇,但是冷漠,如果他年齡再大幾歲,便會知道簡檀壓根是看他如螻蟻般漠然而沒把他看進眼去。
小男孩看著丁封寒還是沒有什麼溫和表情的臉,直覺得不舒服,有種莫名的恐懼,暫時連哭都不哭了,“……家……不知道……河邊……有柿子樹……我要孃親……娘……”越說就覺得越委屈,摔得厲害,又給痛哭了。
丁封寒看不下去了,抬起頭來遠遠看著簡檀,“他一個人在這裡恐怕不好。”
簡檀就用一種跟我有什麼關係的反問眼神看著他。
“我帶他去找孃親。”丁封寒淡淡答,反正也跟了他幾年,簡檀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也沒對他抱指望。
這也不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