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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確羞,像個未經世面的鄉里人,竟然想去碰人家山莊大小姐的眉墨與口脂。伍雀磬待不下去,匆匆便退出了房,哪知一出門就見到了正上門的馬含光。
對方向她略施一禮。“你還認得我麼?”伍雀磬問。
馬含光越過她才回頭:“安分些,少生事。”
這話說得當真理直氣壯,伍雀磬冷笑:“同是少主,若是孔玎顏,此刻該回問你:你算什麼,是個什麼東西?而我呢,你是否想問我是個什麼東西?”
馬含光皺眉,不言,也未覺出辯解的必要。
伍雀磬將哭的模樣,一跑老遠。馬含光望她背影,竟生出幾分無可奈何。他原是想說:並非任何事都要爭上一爭,有些她有的東西你並沒有。但伍雀磬跑得快,馬含光略嘆了聲,想來這話說還不如不說。
伍雀磬後來問沈邑:“你說孔玎顏好看麼?”
沈邑答自是不差,然而論天生的媚骨,實話說,並不及廖菡枝這含苞枝頭的來日盛放。
伍雀磬嘲他:“你會骨相麼,還是會算命,別拿來日安慰我。再說她長得不好,馬密使也歡喜。”
沈邑道:“若有心把人搶回來,怎不面對面開啟天窗說亮話,你這日日的愁腸百結也無用啊小少主。”
“才不,憑何我去向他低頭,他就不能自降一次身價來勸我?這回也不拿我當回事,次次都不拿我當回事,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後悔。”
沈邑嘆:“女子難惹,這小一號的女子也惹不起。”
沈邑的口風當然不能代替馬含光心中的意向,更何況沈邑的話能聽幾分真,伍雀磬半點也不肯定。可馬含光至今為止並未表現出將她放棄的意向,伍雀磬做這個少主本身的目的也不純,唯有硬忍。
琳琅莊待了兩日,她這晚實在悶極,便瞞過沈邑,一個人晃去了百花坪,後又途經了七彩池。
七彩池色澤繽紛的確超出她任何想象,她從未見過這類奇景,便忍不住上前細看。
蹲在池水旁,手伸入其中還有些灼熱,薄有氤氳的水比她想象中深,且本身並無顏色,是池底紅綠摻雜的巖塊,成就了那些豔麗。
她正研究,便聽聞身後林中傳出了腳步,還伴著交談。
是馬含光的聲音,伍雀磬聽覺未被對方刻意訓練,但很顯然,無論馬含光如何訓練其它四感,都別與一個曾經的瞎子去比她雙耳的敏銳。
這敏銳,甚至能先於被馬含光察覺。
馬含光走出林中,月色染道,面前七色彩池水汽繚繞,霧霧濛濛,正是夜半無人私語時的好去處。
“少主要我完成的條件我都已照做,不知可否與我返回分壇?”
他身後,孔玎顏款步前行,彩巖上被月色打出條倩影,隨她靠近,暗香飄浮,清幽撩人。
“我今日才聽聞馬密使原也是正道中人,卻是為名女子叛入萬極,值得麼?”
值得麼……
馬含光並未答話。水上的聲音,透過幾層水波傳入耳中已失了真切。
伍雀磬沉在池底,依著邊角,縮起身來好不被這清澈見底的池水暴露。真多虧馬含光的逼迫,短時內於水底自如迴圈氣息根本就非難事,可他沒給她試過如此滾燙的水溫,忽然間沒進去,那感受像從小及大所有的往事統統迴歸腦海,很熟悉,卻也因百感交集尤為痛苦。
岸上。“……既如此,馬密使再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只要琳琅莊於本次雕沙大賽上拔得頭籌,我就依你回萬極。”
“少主何必強人所難?”
“做不到麼,我還當有人無所不能,還當那般強大的萬極宮無所不能。”
沉默少頃,“好。”
伍雀磬身子乏軟,慢慢就展開了蜷縮,人向更深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