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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瞬時被盈得滿滿的。
☆、破曉
陸友銘傻笑著把書夾在胳膊窩裡,哼著歌兒邁進電梯。
一回屋就看到滿茶几的紙張,亂七八糟地鋪展著,垃圾桶旁邊還有許多揉成團的廢紙,全是歌詞歌譜什麼的。
屋裡沒人,非非又去排練場了,聽說幾個人租了個場地,每晚都會去排練,陸友銘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做飯打打雜,照顧好這群孩子,於是他再次扮演著“老媽子”形象,把那些底稿全都整理好,放在桌上,又去廚房煲了一鍋清肺潤嗓的茶湯。
收拾停當,吃完飯,陸友銘把紙袋裡的書小心地取出來,準備繼續讀書。是和臻家的書沒錯,那種散發著歲月氣息的紙張,那本絕版《溫寒辨析》,以及書中細小卻工整的小楷備註……陸友銘手指撫著書的封面,就這樣,心中鬱結一消而盡。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對於和臻,跟那些人對他來說,是有些不同的?至少,他允許自己進入他的生活,甚至,會關注自己的生活。陸友銘拿起手機,很坦白地發了條感謝的簡訊。
也果然,和臻沒有任何回覆。
他挑挑眉毛,淡定地聳聳肩,翻開書,繼續上次在和臻家看到的那段,默唸了起來……
“獨行者單方不用輔也,相須者同類不可離也,相使者我之佐使也,相畏者受彼之制也,相殺者制彼之毒也,相惡者奪我之所能也,相反者兩不相合也……”
四氣五味、升降浮沉、歸經、配伍“十八反”“十九畏”……
以及藥物炮製方面的炒炙燙煅煨炮、煮蒸燉抄淬、法制制霜藥拌精製發酵……這些,陸友銘可能會有一定的優勢,如果不是從小師從,只在學校接受教育的話,因為專業細分的緣故,藥學成了一個專門的學科,那些中醫專業的學生對藥物炮製的瞭解都不可能比得過陸友銘。
陸知問出名的就是,下藥準。
這個準不僅包括診證,用藥用量,更體現在他的講究。他懂藥,且會製藥,深知細微之處見大學問。
這個用藥準確,不只說選方配伍,更體現在一些看似大差不差的細節上,不說甘草炙甘草這種比較明顯的例子。拿葛根來說,現在市面上的很多中藥店,可能已經買不到煨葛根,一問就是,生、煨差不多。然而這個“差不多”,決定了很多人之後的巨大差距。這不是生、煨葛根一味藥的細微差距,而是對藥拿捏與深究的態度。
陸友銘從小被父親嚴格要求,識藥辨藥製藥,他是親手親身,手上被燒了多少泡,嘴巴嚐了多少苦,才修煉得來。數十年的耳濡目染,這些早就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想到這兒,陸友銘還頗有些感嘆,當初為什麼那麼傻,說放棄就放棄了。
他剛跑一下神,電話就響了,嚇得他一哆嗦。
是和臻?!
陸友銘有點意外,摁錯了?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猶猶豫豫接起來——
嘈雜的背景音,男人們的笑聲,節奏感強烈的背景音樂……陸友銘皺了皺眉,“喂?”
沒有人回應。
“和臻?”
還是沒人回答。
陸友銘把電話拿離耳邊,看了看來電人,是和臻沒錯啊。
“看來真是摁錯了……”他自言自語道,不過……和臻這是在哪裡?這種背景,怎麼有點像酒吧?
陸友銘心裡有點不安,又叫了一聲:“你在哪兒?”
沒人回應。
他撇撇嘴,他在哪裡關自己什麼事,他那麼大人,自己是不是操心過頭了?他抑制住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快要湧出來的想法,準備結束通話,“不說話我掛了啊。”
他停頓一下,聽筒裡傳來一聲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