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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茗秋堂。
地上的積雪尺厚,錦言艱難地在雪地裡抬腳,忽然想到年輕時的祖母抱著孩子跪在雪地的情景,覺得祖母可憐,再想到陳嬤嬤的幼子凍死在雪地的情形,又覺得祖母可恨。她的心裡極不舒服,大口地吸著氣。
陳嬤嬤走得也很費力,忽然一個踉蹌,錦言趕忙扶好,安慰道:“嬤嬤,我知道你難過,可……”
陳嬤嬤繼續走著,知道錦言已經猜到她的身份,勉強地扯了下嘴角,說:“你想不想知道你祖母找出的那封信說了些什麼?”
錦言驚異:“嬤嬤看過那封信?”
陳嬤嬤緩緩地搖了搖頭:“怎會?你外婆收到那封信時,我還是蔣柔的婢女。只是我後來,聽你外婆講起過這封信。”
錦言低下頭,聲音小小:“是祖父給外婆寫的情信麼?”
意外的是,陳嬤嬤卻搖頭:“不是。”
陳嬤嬤的笑容忽然有些蒼涼和古怪。
信裡,君和說,其實蔣柔生產時,他悄悄地站在視窗,他看見那張本來明媚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那雙從不流淚的眼睛被淚水交織,她用哭啞了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咒罵他,君和的心忽然被一種莫名的情感緊緊扼住。
君和對周玉喬說,本來情深,奈何緣淺,週週折折,皆是命數。既已傷害一人,又何必再傷害一人。
錦言的呼吸慢慢滯住,不可置信地問:“所以,祖父其實是想跟祖母和好的……”
陳嬤嬤的嘴角微揚:“但是,蔣柔卻親手破壞了這一切。”
蔣柔那時根本想不到,那夜連君和溫柔微醺的眼神,就是屬於她的。
她卻繼續燃燒著嫉妒的火焰,迫害沈家,折磨君和。
本來,她可以跟君和言歸於好,破鏡重圓。
可以跟君和舉案齊眉,溫柔繾綣。
可以跟君和相守不離,含飴弄孫。
而如今,一個含恨而終,一個孤獨到老,情深還是清淺,終是緣薄。
錦言聽完這故事,心裡涼透,總算知道,為何祖母看完這信,便一病不起。是真的後悔了吧?
陳嬤嬤的手愈涼,面孔慢慢浮現出哀傷。這三個人的故事,是用愛情牽扯成的,而她呢?一個微不足道的陳姨娘,在故事裡,與愛情無關,卻犧牲得比任何人都多。
她該怎樣回憶連君和呢?該帶著仰慕或是恨意?若不是他,她許是隨便嫁與一個小子,安穩一生,平淡終老;可若不是他,她又怎會吃那麼多苦,到頭來,只是為別人的故事添上一些情節。
她,又何嘗不是孤獨終老呢!
於是,即便早早地知道了信的內容,知道君和曾對蔣柔動心,可她依然守口如瓶,不向蔣柔透露半句,她恨蔣柔,也恨君和愛過蔣柔。
錦言聽見陳嬤嬤輕輕一嘆,嘆盡了辛酸,錦言眼睛溼潤,抬頭望向天空的飛雪,心裡忽然念起一人。
小鯉魚,我們的緣,是深是淺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一把~評論啊蹦躂起來啊喵喵~
64、樹下密謀
不知不覺間,雪已經停了;陳嬤嬤已經回了漪蘭居;錦言仍一腳深一腳淺地迎風走著,心裡有一腔愁緒悶著;難受得緊;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梅園;上回和小鯉魚並排而坐的石墩上,靜靜落了一層雪;錦言輕輕嘆了一聲;拂雪而坐。
原來;感情也可以是這樣一種傷人利器。錦言撐著臉;心裡感觸很多很多。
“啪嗒。”一顆紅棗從樹上掉下來;砸到錦言的腦袋。
錦言揉了揉腦袋,繼續想事情。
“啪嗒。”又一顆紅棗砸在錦言腦袋上,生疼。
錦言撿起棗兒,這才回味過來,梅樹上怎麼會結棗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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