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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男舞者卻走到豆腐面前,看著他說:“我可以吻你麼?”
艾米和同去的女伴們,都用複雜又興奮的目光盯著豆腐,還有的小聲說:“阮先生!他喜歡你!”
豆腐知道對方喜歡自己,從跳舞時他時不時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就已經明白這一點了。
然而他卻只是微笑,用英文艱澀地說:“對不起。”
那舞者灰藍的雙眸閃過一絲失望,但旋即又笑道:“哦,你有一個心愛的人。可惜我來得太晚。”
豆腐微微一笑,並未分辯。
他沒有什麼心愛的人,只是下午,和顧海生從教堂回來之後,他的心就不那麼焦躁空虛,而逐漸有了一種踏實的滿足感。
回來之後,艾米的年輕下屬們,七嘴八舌將這幕花絮說給沒有去的那兩個副總還有顧海生聽,她們說,豆腐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做任何引人矚目的舉動,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兒,可是在場那麼多人,那個男舞者就偏偏走過去找他索吻。
有個副總就打趣說:“這就叫魅力。此所謂鶴立雞群。”
他們都知道蘇譽是大老闆的兒子,所以連同他手下的酒童,他們也不敢得罪。
顧海生笑起來,他說:“難怪小譽把豆腐你當成寶貝,這次我要帶你出來,他起初還不肯,看來他是怕我把你偷走了。”
顧海生本來只是開玩笑,但豆腐的臉卻紅了。
那晚回到房間,顧海生對豆腐說,明天是留在這兒的最後一天了,所以他想請豆腐明天陪著他去一個地方。
“得坐幾個鐘頭的火車。要是你覺得累,那我一個人去也行。”
豆腐趕緊說:“不累不累,我喜歡坐火車。小時候我媽帶我去看我姥姥,火車到站我還不肯下來呢。”
顧海生笑起來,他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惆悵:“是我膽子太小,一個人……好像不大敢回去,所以硬拉著豆腐你陪我一起。”
豆腐不由好奇,問:“您是想去哪兒?”
顧海生的眼神,有幾分閃爍:“回我從前唸書的地方,已經有很多年沒回去了。”
哦,這麼說,也是近鄉情怯的一種,豆腐想,他說:“是念大學時的學校啊?”
顧海生笑道:“不是,是讀博的大學。”
豆腐嚇了一跳:“顧先生,您是博士呀!哎呀失敬失敬!”
顧海生一時失笑:“什麼失敬?博士沒念完就回來了,文憑一直也沒拿到。”
“那也好歹讀了兩年博士呀!”豆腐震驚道,“我這樣大學都沒念過的,和您比起來,不是一個在山頂,一個在山腳了?”
他這話一說出來,顧海生的神情,忽然片刻凝滯,但旋即他又笑道:“沒那麼誇張,唸書這種事,自己覺得可以就行,又不是越多越好。”
豆腐遙遙想了一遭,又微微嘆了口氣:“我爸媽一直想讓我多讀點書,小墨這個名字,也是他們特意給我取的,就是希望我能多喝幾瓶墨水——但我的腸胃不肯答應,天生就對墨水有排異反應。唸書什麼的在我就是個苦差事,拿起課本就想打瞌睡。布丁總說,你好歹念個自修的大專啊,我說,不是我不肯,是真的念不下來呀!經理說,豆腐,你要能把自修的文憑拿到,我給你加三倍薪水。我說,我豆腐人窮志不短!加三倍薪水算什麼?就算加三十倍薪水,我說不拿,就不拿!”
顧海生被他說得一個勁兒笑,他說:“誰說人就非得讀那麼多書不可?就算你沒念過大學,咱們兩個談得不是挺好的?”
顧海生這話本來並無深意,但豆腐聽在耳朵裡,忽然心就不受控的,像藏了條頑皮的小魚兒,噗通噗通跳起來。
第二天,他們和眾人打了招呼,去了車站,艾米很不放心,問顧海生是否真的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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