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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睜著大眼說瞎話,我什麼時候告訴他師傅會厭勝了?
我正要反駁,師傅卻瞥了我一眼,用眼神制止了我,我只好閉嘴。
師傅說:“你們倆起來吧。”
大師兄搖搖頭:“師傅不答應俺倆,俺倆就不起來。”
師傅說:“厭勝,我會。不過我沒有教過老三,他就是給我打打下手,連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二師兄撇了撇嘴,顯然是不信。
師傅又說:“你們倆放心,我要是教的話,就都教,不教的話,就一個也不教。”
大師兄和二師兄面面相覷,二師兄說:“師傅,那您到底是教還是不教?”
師傅說:“你們真想學?”
大師兄和二師兄異口同聲地說:“想!”
“這種本事太下作,學了不好。”師傅說:“用多了,會不得好死。”
大師兄說:“師傅放心,我們學了也不會經常拿來害人。”
二師兄說:“魯班也會,沒見不得好死;師傅也會,還用了,不還好好在這兒說話呢?”
二師兄就這德行,說話難聽,常常能噎死人。
師傅被他噎的發了半天愣,然後才說:“你們先講講學這個幹什麼?”
大師兄說:“把祖師爺的全掛子本事學到手,才算是真正的匠人,不丟份兒。”
二師兄說:“誰欺負我,我就用這兌他!”
大師兄虛,二師兄狠。
師傅看了看我,說:“老三,你呢?”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學。”
大師兄和二師兄一起扭過頭來拿眼瞪我,我也不搭理他們。
我聽了師傅講的往事,師祖爺精通厭勝,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自己憋死在棺材裡,媳婦病死在床上,女兒難產丟了命——這本事有什麼好的?誰愛學誰學去!
“你們倆起來吧。”師傅若有所思地說:“我教,教你們三個,老三也要學!我說了,要教的話,都教,一個也不偏心,對誰都不藏私。”
我張了張嘴,想拒絕,師傅一句話把我堵了回來:“要是非不學的話,也行,別認我這個師傅了。”
“哎呀我的好師傅!”大師兄從地上一下子彈了起來,興奮地滿臉紅光:“師傅您老人家累了吧?餓了吧?走走走,咱趕緊回去吃飯歇會兒。”
二師兄慢慢地站起身,也很高興,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站在那裡,嘴裡像是含著黃連吐不出來一樣苦,師傅的話不容置疑,他要教我們厭勝,我不想學,他還非要我學,如果我堅持不學的話,就得捲鋪蓋滾蛋。
我給師傅當學徒當了這麼多年,夯地、打基、壘牆、圈樑、結頂、貼磚、刷灰、磨地的建築本事,連帶著鋸、刨、刮、削、釘、插、拼、裝、粘、漆的木工本事,差不多全都學會了,捲鋪蓋滾蛋也餓不死,但是嬌嬌可就不歸我了。
以前,我是看見嬌嬌的人了,心裡頭就熱乎,自從昨天夜裡師傅說要把嬌嬌許給我以後,我連動動念想都熱乎,渾身熱乎,再也舍不掉了。
回去的路上,大師兄因為興奮,話顯得特別多,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我和二師兄都很沉默,我沒心情,他話少。
師傅不停地抽菸,噴雲吐霧,敷衍著大師兄。
突然間,二師兄問了一句話:“師傅,你那裡有什麼書沒有?”
“書?”師傅笑了:“下苦力的,又不是考大學的,要書幹什麼?你見我什麼時候看過書?”
“不是普通的書。”二師兄說:“是寫厭勝術的書。”
大師兄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師傅。
師傅收了笑:“以前有,你師祖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