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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她正常地吃晚飯,然後洗澡睡覺。一天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她在努力尋求一個平衡,一個不讓自己活得太過煎熬的平衡。
她爬上床,視線自然地落在了身旁,許是身旁太過空曠,所以顯得異常扎眼。
是這樣嗎?
第八章
熬了一天,尋軼還是敗給了她,一門心思地想回到家看到她。
一進門,他就加快了腳步,眼睛掃了一遍客廳,沒有人,然後就往樓上跨去,見書房門虛掩著,直接推開。
亦清語正翻看著醫書,見有動靜,抬頭瞥了一眼,遂又低頭看書。
他就著書桌對面的長椅而坐,而手中的西服一直搭在左手臂的下端,似要有意遮住左手,把眼睛的注意力首先放在了她受傷的手腕處。
她看書,他看她,兩個人都看得專注投入。
書房的燈光較為柔和,似乎欲將兩人柔化在這空間裡。有那麼一剎那,兩人之間忘乎所有的不快,只剩安安靜靜、平平淡淡。
她合上書,準備回臥室。經過他時,有意無意地瞥見他的左手,她的神情一下變得認真起來。他見她離開,獨自在長椅上又坐了一會兒,待她走出書房的門後,起身跟著她去了臥室。
她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邊。兩人就這樣保持沉默許久。
忽然,她從床上爬起站在他面前,抽掉他手上的西服甩在一邊,怒衝衝地對他說:“尋軼,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幼稚嗎?”
他的左手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痂,而現在結痂處重新泛著鮮紅,除了結痂處手背都泛著青紫。
坐在床邊的尋軼一聲不吭,由著她冷言冷語地對他。
很好,他成功地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對尋軼來說簡直是一個里程碑式的進步,要知道,他的脾氣和耐性都……極差。
回到家,他一句話未說,還憋了一股氣離開,他再次夜不歸宿。
“清語,聽院長說你近期都不來醫院,是出什麼事了嗎?”自從得知她結婚後,司其初就忖度著關心她的度。
她站在視窗,看著身著黑襯衫的尋軼走出門口,漸漸,他單薄落寞的身影被黑夜吞噬迷失了她的雙眼。
她摸不清自己的心,懊惱地問:“其初,作為醫生,面對病人時會不會分理性的心疼和感性的心疼?”
她耳畔響起尋軒對她說的話:”別看我哥一副厲害無畏的模樣,在愛情面前,其實他就是一小孩,就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就隨口說了句:‘嫂子是醫生,一個醫生最關心的是什麼?’我一說完他還真就認真地思考起來,於是拉著別人練跆拳道,我哥那身手一般人哪裡是他對手,但他卻故意讓著別人。”
如她所言,尋軼用最幼稚的方法博得了她的關注。
她生氣,是氣他利用她醫者的仁心?還是氣他故意傷害他自己?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司其初大概能猜到她所問與誰有關,只是和他無關罷了。
與尋軼相熟的人無不讚嘆未曾謀面的亦清語,因為他現在在外面熬不過一天必定往家跑,他的身體裡裝上了“戀家”的時鐘。
他酒量極好,即使狂飲數杯也只是稍帶一絲醉意,而這醉意旁人也絲毫看不出來。
回到家時,亦清語已經熄燈睡覺,他摸索著把燈開啟,爬上床,從後面抱住了熟睡的她。她被他忽然的一抱驚醒,一股酒味“首當其衝”地刺激著她的嗅覺,緊接著,酒味中夾雜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在她鼻中慢慢散開。
她想推開他,而橫在她腰間的手扣得更緊,她欲掰開他的手,只見他有傷口的左手已經泛起淤青,鮮紅的傷處也變成暗紅。她的心沒來由地軟了下來,一陣心疼衝上眉間。她慶幸,她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