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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本來是夫妻,不必幹這種暗拋媚眼的事!不過,是夫妻上街要飯都是夫妻,你老史不名一文,揹負億萬債務的時候,怎麼就沒人跟你夫妻了呢?!
老史站在她對面,手都沒地方擱,臉似乎更沒地方擱。見曉鷗涕淚俱下,汗也給哭鬧出來了,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添了點水,一副伺候的姿態。曉鷗一把將茶杯揮出去,茶杯碎在一個木雕的土家族老人頭像上,茶葉留在老人的臉上,茶水順著老人的額頭、臉頰、下巴流淌,滴答……
曉鷗揮手的一剎那就已經後悔了。老史不是沒脾氣的人。你可以把茶杯砸在他頭上,但不可以去砸他的作品,沒有那些作品老史自認為他那副皮囊是不值什麼的。但老史竟然沒發脾氣,走過去拿起自己擦汗的毛巾,給木雕老人擦了把臉,仔細打量著〃他〃,沒傷著什麼,又給〃他〃擦了把臉,垂下手臂,背還朝著曉鷗。她讀出他的姿態:忍了吧。
而忍氣吞聲的老史更讓曉鷗發瘋。就是為了吃的這兩年軟飯,你就忍了嗎?何況又是什麼樣的軟飯:二菜一湯,或一天兩頓打滷麵,這麼便宜就讓你老史忍了脾氣?你老史不是沒種的人,你的血氣呢?你有血氣就不會瞞著我跟小小暗地聯絡了!你們是用郵件開始聯絡的,對不對?還告訴陳小小,你一旦離開我曉鷗會心碎,會受致命的傷害,所以讓豆豆給我打電話……呸!自作多情!這兩年多我天天巴不得你走,我好跟有意娶我的男人幽會,你以為我會死在你身上?有意娶我曉鷗的人多的是……
老史在這當口開口了。
〃不過我覺得那個老貓對你不合適。〃
曉鷗接著鬧:誰說不合適?合適得很,我們都試過,揹著你老史還常常試呢!她把跟老貓的葷話拿出來了。現在她心裡只有一個願望:傷他、傷他、傷死他!
〃你說的是氣話……其實你生那麼大氣沒必要,我跟小小什麼郵件都沒有通,你不信可以查我的郵箱。就是拍賣會上那個溫哥華記者跟小小和豆豆帶了訊息,後來那個記者給我發了幾封郵件。我對小小的感情當然是有的,這麼多年了,又有兒子……不過對她失望到心冷的地步,也是實話。〃
老史看上去聽上去都夠誠實。不過那種吃人嘴軟的口氣讓曉鷗一點都愛不起他來了。長此以往恐怕是愛不起來的。也好,趁著不愛讓他快走吧,以後慢慢再來回想,再來傷感。她這樣想著,也就平靜了,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去哪裡,曉鷗?!〃這是受了驚嚇的聲調。沒有曉鷗的日子他是怕的。兩年多他們早就陰陽顛倒,陰盛陽衰了。
〃還能去哪裡?收拾你的行李去。〃
她沒有回頭看他。他也沒再說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幹得多麼狠。
老史竟沒有多少行李。三件中式褂子,兩條褲子,一條西式短褲。他吃的兩年便宜軟飯也包括添置一件高質棉布的中式對襟褂,用作場合禮服。只用了曉鷗二十多分鐘,他的東西都收在了箱子裡。工作室可以暫時封起來,等他被陳小小接納之後再把作品給他海運或航運過去。她在一種和自身相脫離狀態中為他打點行裝,自己繞開自己的內心走,直到她來到主臥的浴室,看到老史丟在洗臉檯上的一根纏繞了黑毛線的皮筋。她拿起皮筋,發現自己的內心是繞不過去的。皮筋上卷著老史的頭髮,幾根黑,幾根半黑白。她想到兩年多每次看他梳馬尾辮時的隨意和瀟灑,又想到他起床前總是要醒著躺很久,一旦她催促,他便把她拖過來,摟著她,要她等會兒,讓他慢慢醒透……
曉鷗頭抵著鏡子哭起來。不知哭了多久,鏡子被她哭出一片大霧,老史扎馬尾辮的皮筋被她的齒尖咬碎了。
夜裡老史回到公寓,看見門廳放著他的箱子,曉鷗卻在陽臺上。老史來到主臥室和陽臺之間的門口,看看曉鷗的脊背,又回到門廳。兒子和老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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