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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言不由眼圈微紅默然無語。
好在小皇帝也不用黃庭堅的回應,又意猶未盡地道:“《汴京時報》的社論我也看了,縱然感人至深可卻總覺這些年來《汴京時報》是愈發四平八穩,少了幾分往昔的天然率直。相比之下,卻是《浦城風雨》的文章更為老辣利落。”
小皇帝此言一出,黃庭堅霎時一驚。尚不知如何應對,慕容復已笑道:“《浦城風雨》固然痛快,可痛快過了也得沉下心來小心處置才是。官家是天下之主,為了一隻老鼠打爛了滿屋的瓷瓶,旁人不心疼,官家卻不能不心疼。”
然而這話說來,小皇帝卻是有些不以為意。
黃庭堅見小皇帝神色冷然已然心下一沉,眼見蘇軾前來拜見小皇帝,他急忙上前一步將慕容復扯了下來,低聲嗔道:“你怎麼能讓官家看新黨的報紙?”原來這《浦城風雨》正是章惇指派門生所辦的報紙,而章惇辦的報紙站的自然是新黨的立場,宣揚的也自然是新黨的思想。蘇軾辭官,《汴京時報》只哀嘆朝廷少了一員干將、百姓少了一位好官;《浦城風雨》卻直指此乃黨爭之故,應將參與黨爭之人如數問罪。
慕容復無可奈何地睨了黃庭堅一眼,回道:“師兄,縱然你是正宮娘娘,你能明目張膽地攔著官家不去睡別的妃子麼?”
宋時君臣之間向來喜歡以夫妻比擬,比如王荊公當年就曾寫過兩首《明妃曲》給當時在位的宋仁宗,感嘆自己不受仁宗皇帝重用。那字裡行間的幽怨之情正好比美貌的王昭君不得見漢元帝一面竟至遠嫁。然而縱然以夫妻關係比喻君臣關係已是如今約定俗成的規矩,黃庭堅卻也從未聽過這麼粗俗的話語,不由當場一愣。他哪裡知道,更粗俗的話還在後頭。
只見慕容復又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補上一句:“更何況,如今咱們也不過是個妾!”
慕容復這個“妾”字落地,黃庭堅即刻萬般羞恥地醒過神來,當下顫巍巍地指著慕容復連聲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慕容復自認已把話說地極為透徹,能明白多少就只看黃庭堅自個的悟性。他搖搖頭不再理會黃庭堅,只管陪著小皇帝一同離開。
直至送小皇帝回宮,諸葛正我終於尋到機會與慕容復私下說上一句。“密州那邊已傳來訊息,趙挺之果然不乾淨。”說到此處,諸葛正我不由抬眸看了慕容復一眼。眼見慕容復神色平靜,他終是忍不住道。“……我總感覺,此事與你脫不了干係!”
“諸葛兄說笑了,”慕容復卻是正氣凜然,“我又不曾有求於趙挺之,他的事與我何干?”
“為何當初第一個跳出來彈劾學士的正是趙挺之?”諸葛正我又問。
慕容復的回答仍舊滴水不漏。“趙挺之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他要彈劾老師自然是為了向朔黨示好。大統領,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指使的罷?我怎會彈劾自己的老師?”
諸葛正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這其中的巧合實在令他不得不懷疑。只見他皺著眉頭沉默地望住慕容復,而慕容復的面上始終笑意盈盈絕瞧不出半分不妥。不知過了多久,諸葛正我終於氣餒地搖頭,無奈嘆道:“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趁熱打鐵,老師的冤屈就全賴大統領了!”慕容復趕忙深揖一禮。今日他能順利將小皇帝帶出宮來見識這“東坡詩會”,就證明呂公著的賣慘效應已逐漸過期,太皇太后又念起了老師的好。女人啊,善變的女人啊!
六扇門這一機構原就類似特務組織,直接向帝王負責。有慕容復一句話,諸葛正我當即整理了趙挺之利用官身在家鄉侵佔民田、收受賄賂、包攬訴訟等等罪行,直接呈給了太皇太后。這時距離呂公著的過世已過了兩月有餘,太皇太后對呂公著離世的哀痛懷念之情已逐漸淡去,反而對蘇軾的辭官抱著無限的惋惜與懊悔。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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