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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大男人,也實在不適合多說肉麻話,慕容復見喬峰一派坦然也就微笑著住了口。
卻是喬峰四下一望,忽而低聲道:“此處說話著實氣悶,慕容可願隨我出去散散心?”
慕容復重傷初愈,他又答應了王語嫣一定遵從醫囑安心靜養。可不知為何,一觸到喬峰亮晶晶地雙眼,慕容復便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汴京地處平原,喬峰與慕容復二人雙騎,策馬飛馳,一路向北,直至明月初升已隱隱瞧見太行山在望。喬峰在一處山坡下馬,負手望了一陣天邊冷月,忽而放聲長嘯。這嘯聲狂放豪烈,猶如大江浪疊又彷彿風捲流雲,直震得不遠處的一片野林群峰沙沙作響。不一會,便有一群本在林中棲息的飛鳥為這嘯聲驚起,鳴叫著撲騰著向更遠的北面逃去。
慕容復便在此時緩步上前,沉聲長吟:“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這首《定風波》正是慕容復恩師蘇軾的作品。那是在元豐五年,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的第三年,那時的蘇軾已然是曠達瀟灑、風雨泰然。而這幾句詩由慕容復吟來便好似一股滔天巨浪直撲天際撥動風雲,那些驚鳥受慕容復內力所引,竟都撲打著羽翼向南轉向。
喬峰見狀嘯聲瞬間轉低音域卻是更為寬廣,如同那海面潮滾此起彼伏又彷如天羅地網密不透風,死死地擋住了那群飛鳥往南的去路。那些鳥兒感受到南飛吃力,便又掉頭北飛。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慕容復便在此時一字一頓地吟出了下半闕詩。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支長箭射在喬峰那牢不可破的巨網上,直至最後一個“晴”字出口,竟如那穿雲裂石摧枯拉朽,瞬間便將那無形的巨網刺穿炸裂。
喬峰與慕容復二人同時收聲,那群倒黴的驚鳥在半空中慌亂地四處撞飛片刻,一半向南飛去、一半又向北飛去。
喬峰目送著那群飛鳥遠去,許久才道:“慕容,一切有為法,應做如是觀。”喬峰自幼在少林學藝,對佛偈自是再熟悉不過。
“我只是,給它們一個更好的選擇。”慕容復輕聲答道。
“道法自然,在該往南的時候它們自然會往南,不必強求。”喬峰側目望住慕容復,“正如有些往事,該放下的時候便該放下。學士早已天人合一、大徹大悟,慕容也該見賢思齊才是啊!”
慕容復長聲一嘆,許久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會再迷惑!”因為一些早已無能為力無法改變的前塵往事以致走火入魔,慕容復知道,有些事,他的確該放下了。壯志未酬身先死,未免可笑啊!
喬峰卻在此時默默地牽住了慕容復的手,輕聲道:“除此之外,有些人、有些情義,還是值得重視的,別把一船人都打翻了呀……”
喬峰的手是這般的滾燙,一直燙到慕容復的心底去,直教慕容復安然、熨帖,再無一處不適。他心中感慨萬千,沉默半晌只連聲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了,喬兄。”
兩人並肩而立靜默無聲,享受這難得的無邊清靜。不知過了多久,喬峰忽然問道:“若是……若是早知被天山童姥所傷後陰錯陽差會發生這許多事,慕容你還不會依然將那五名靈鷲宮婢女明正典刑?”
“自然!”慕容復不假思索地道,“律法無情,律法如此便該這麼辦。”
喬峰聞言即刻放聲大笑,只道:“慕容果然是慕容!”待笑過一陣,他又問道。“賢弟可還記得你我相識多久了?”
慕容復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答道:“總有七八年了罷。”
“再過二月,便正好八年了。”喬峰迴道,“我有個好主意。慕容,你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咱們結為金蘭兄弟如何?”
喬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