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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昏暗髒亂的死衚衕裡,只有幾束清冷的月光洩在牆壁上,空氣裡瀰漫著濃郁腥甜的血腥味,站在衚衕口上的年輕人,臉被陰影蓋住,只看的清他修長清瘦的身影還有手中提著的那把鮮血淋淋的彎刀。
不一會兒功夫就有幾隻惡犬尋著血腥味過來,將地上的斷指哄搶一空,衚衕口上冷漠的身影也漸漸隱入黑暗中。
天空中鋪滿了璀璨的繁星,月色如水般流淌在陳皮清秀的臉頰上,常年下斗的面板本就異於常人的白皙,在清亮的月色下近乎透明。
陳皮悠閒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揉了揉還紅腫的右手腕,在梨園時,陳皮仗著藝高人膽大準備偷襲張啟山,不料張大佛爺像是背後長了雙眼睛一般,伸手便鉗住了他的手腕。
但最另陳皮不快的是張啟山側著臉看他的眼神,那是見慣了屍山血海,已不屑與他周旋的目光,涼涼的,懶懶的。
最後還是師父出面才打破了僵局,師父還沒來的急卸妝,但摘了頭套換了身常服,豔麗的紅色長衫上繡滿了大朵大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這樣瑰麗的衣裳也只有師父能穿的豔而不俗,風姿卓越。
一直面無表情的張啟山難得目光柔和了些,道了聲,“二爺。”
二月紅也禮貌地一含首,“佛爺。”
二月紅冷冷的撇了眼之前鬧事如今被張啟山收拾妥貼的幾人,揚聲道,“陳皮,替師父送送幾位貴客。”說罷,又走近陳皮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囑咐道,“給個教訓,別傷人性命。”
一想起剛剛那幾個張狂的傢伙,陳皮的目光都狠戾了幾分,幽雅的月色像是將他清瘦的身影鍍了層清冷的銀光,若不是師父交待了不能傷人性命,他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了他們。
之後陳皮每次回想起此事,都是懊悔又慶幸沒殺那幾個人,當然這是後話。
走廊上陳皮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長舒一口氣,雖然外頭還下著淅淅瀝瀝的秋雨,空氣也從乾燥悶熱變得潮溼陰冷,但依舊讓他覺得分外美好。
一個多月以來,陳皮一直在研究一個油鬥,前些天總算是淘了不少好東西出來。
陳皮在臺階上蹭掉了沾在鞋子上的枯葉和溼泥,卻讓廊簷上滴落的雨水打溼了鞋面,他皺著眉低低罵了幾聲,但很快又揣緊了懷裡的紅木盒子向廊子盡頭的小亭走去。
這次的鬥在江蘇一個偏遠的山區裡,陳皮特意回長沙前在江蘇採芝春買了盒果脯,聽說這間鋪子的甜食最正宗了。
陳皮開啟盒蓋,方形的木盒被隔成四塊,分別放著桃肉,烏梅,杏肉和楊梅。晶瑩剔透的果肉上撒著細碎的糖粉,分外誘人,陳皮小心翼翼的捻起塊杏肉塞到嘴裡,酸酸甜甜的。
他勾著唇角蓋好盒蓋,師父一定會喜歡的。
廊簷上的雨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水窪裡濺起一圈圈漣漪,亭子裡的二月紅一身長袍馬褂,珍珠白的底色,領口,袖口和下襬上繡著紅豔的流雲紋,襯著他修長的身姿到有幾分魏晉文士的風流飄逸。
亭子對面有一棵有些年頭的秋海棠,枝頭上還開著一簇一簇的繁花,被雨水洗過後沒有絲毫狼狽,到是顏色更清麗了。二月紅端著盞哥窯的冰裂紋白瓷茶盞,他對古玩並不熱衷,只是喜歡品茗,而茶具用老東西似乎茶水都帶著歲月的悠然。
走至迴廊的陳皮看著對面亭子裡的人影,連忙加快了腳步但很快又停了下來,因為從另一頭一道碧色倩影已經提著食盒來到了師父身邊。
師父清冷的身影也因來者染上了一層暖意,一雙漂亮的鳳眸滿滿都是寵溺,看得陳皮一陣心灰意冷,轉身準備離開。
“陳皮”
遠遠的卻聽見丫頭喚了他一聲,陳皮只好拖著灌了鉛的步子進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