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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有限的資源。」
根據他們的理論,整個社會的幸福永遠保持在一定的刻度。換句話說,人生是場有限資源的爭奪戰。A這個人的不幸,會讓B這個人得到幸福,反之亦然。因此又匯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們之所以無法過上幸福的學生生活,是因為有人過得太幸福了,亦即處於「幸福的寡佔狀態」。為了讓自己得到幸福,就必須讓別人變得不幸。基於此等理論,黨員們開始做些雞毛蒜皮的壞事,努力創造出微小的不幸。例如用繩子把別人的腳踏車綁在電線杆上、把昆蟲放進宿舍的信箱裡、夾擊在鴨川互訴情衷的情侶……他們相信,這麼做可以擴大自己得到幸福的機會。
一開始其實只是開玩笑的這種想法,經過歲月的洗禮,居然成了「代代相傳的偉大教誨」而被奉為圭皋。本來出發點只是為了收集下酒菜的思想,曾經何時反客為主,變成「要是有空喝酒的話,還不如趕快去幹壞事!」大日本沉澱黨的黨員越來越多,組織化地製造出大量的微小不幸。曾經有一段時間,不光是下鴨幽水莊,就連學生宿舍及各社團也都有其信徒,影響力一下子變得無遠弗屆。
然而,過度的幸福平等主義卻讓黨員們陷入互相監視的狀態。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努力下產生的幸福,要是被其他黨員搶走的話,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當越來越多人一面感嘆自己的不幸,一面在私底下享受幸福的同時,以破壞其他黨員的幸福為目的的叛徒也越來越多。搞到最後,把所有的時間都拿去破壞黨員同志們的幸福,結果誰也沒能得到幸福,變成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入黨的狀態。滿腦子只想著要怎麼扯其他黨員的後腿,假日既不能好好過,也忘了學生的本分,此舉將身為創始人,同時也是黨魁的津田氏推入絕望的深淵。
「已經沒救了,我受夠了。」
津田氏拋棄了自己成立的組織,開始浪跡天涯。
在那之後又過了十年,這十年發生的事之前已經報告過了。
津田氏回到京都。信州的水和空氣、還有珍念寺和尚的嚴格指導洗淨了津田氏的靈魂,讓他回到初生時的狀態,煥然一新。當他回到京都的時候,早已忘了大日本沉澱黨有多恐怖。如今自己充滿了希望,認為過去的事只不過是因為年輕氣盛,把一切當成是有點丟人現眼的回憶。
在狸貓假面救下柴犬「梅吉」之後,津田氏帶著梅吉去下鴨神社附近散步。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充滿回憶的公寓前。有個戴著眼鏡,胖嘟嘟的學生正要走進公寓裡。他試著出聲叫住對方:
「呃……敝姓津田。」
「啊?」學生以低沉的聲線反問。「津田先生?」
「我以前住在這裡,沒想到這裡一點都沒變,反倒嚇了我一跳呢!」
「哦!這樣啊!原來是學長啊!」學生眯起眼鏡後面的眼睛,態度突然變得親切起來。「你要進來看看嗎?我現在是這個宿舍最資深的住戶,算是管理員的代理人。我請你喝咖啡,請你告訴我過去的事。」
※
於是,津田氏在學生的帶領下,踏進令人懷念的宿舍。裡頭很是陰暗,彷彿只有這間公寓比外面早一步天黑。走廊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悶熱得活像在蒸三溫暖。他被帶進空無一物的兩坪多小房間裡。戴眼鏡的學生在髒兮兮的流理臺上泡咖啡,臉上浮現出怪里怪氣的笑容。耳邊傳來綁在門外的梅吉尖銳的叫聲。
津田氏突然感覺到危險。
推開戴眼鏡的學生,開啟門,發現曾幾何時走廊上已經聚集了大批的學生,擋住津田氏的去路。
「這是怎麼回事?」
津田氏回頭,只見戴眼鏡的學生盤腿坐在小房間的正中央,一臉無趣地凝視著牆上的汙漬。泛著油光的眼鏡發出七彩的霓虹光芒。「你就是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