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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凡人修仙傳》，心中千般滋味。

“很苦惱嗎？”郝任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眼眸深邃如同星空，語氣聽起來就像感化世人的活佛，在對著韓立不厭其煩的教導。

但是在他心中，卻是冷笑你若是不苦腦，我的計劃怎麼成功。

修者有言，世間三大恐怖：天地間有大恐怖，生死間有大恐怖，虛實間有大恐怖。郝任讀過很多佛經道藏，對於這個道理十分了解。虛實間有著大恐怖，從真實到虛假，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正如蘇格拉底提出的三個最經典的哲學問題：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在經歷如此虛虛實實變換，無疑不令人在心中思考這個問題，只是這個問題越是思考，便陷得越深。

韓立和源風間不同，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凡是精神正常之人，遇到這樣的問題反而會變得精神不正常。正如和帕斯卡對話的那個孩童，可以輕而易舉的答上這個問題，不是因為那個孩子天資聰慧，只是由於那個孩子想的不是太多，也不會造成這樣的苦惱。

郝任通讀過《凡人》，對韓立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知道若是知道真相，只會陷入無盡的死迴圈當中。

……

雖然現在穿著衣服，但是韓立卻感覺自己彷彿一絲不掛的站立在所有人的面前。這本書中記載了他的出生，他的成功，他的愛情，他的挫折和隱秘，雖然最終的結局是十分美好的，但在他看來，卻有些恐怖。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努力是否有用，他苦澀一笑，心中無限恐慌。聽到郝任的話在耳邊響起，他眼眸一凝，聲音冰涼：“這書是你放的？”

郝任淡淡一笑，點了點頭：“是我放的，怎麼想要殺了我？”

但是緊接著，他的話變得十分寒冷，字字誅心：“但是有用嗎？”

韓立沉默不語，正如郝任所說，自己即便是殺了他也改變不了自身只是小說中的一個角色的現實。

郝任看著韓立這幅樣子，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讓對方心中繼續胡思亂想。許久之後，他心中估摸著差不多，然後才說道：“你想要度過這個難關嗎？”

他的聲音淳淳善誘，就像是用棒棒糖哄騙小男孩的怪叔叔。

韓立抬起迷茫的雙眼，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我思故我在，你回想一些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是否有別人的干涉？”郝任踱步而走，看著韓立的眼光跟隨自己身子移動而移動，知道魚已經上鉤。

韓立繼續茫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三國嗎？”郝任問道。

韓立點頭。

“你知道名將嗎？”

韓立繼續點頭

“那你知道主神嗎？”

韓立再點頭。

這個時候，郝任最後一個問題落了下來：“韓立知道這些嗎？”

韓立先是點頭，但是覺得有些不對，又搖了搖頭，接著覺得又有些不對，卻不知道自己應該點頭還是搖頭。他心中在思考，思考郝任說這話的真正意思。

郝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重錘落榜：“你不是韓立，韓立也不是你，雖然你們兩個是一個人，但是其實不是一個人，韓立是你但也不是你，你是韓立但也不是韓立，現在你明白了嗎？”

韓立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但是似乎有一些明白，但是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了，漲的疼痛。

“是不是亂了？沒事，你去看看這些書。”郝任嘴角翹起，笑的如同狡猾的狐狸，用筆在韓立手中的紙上寫下《存在與虛無》《社會契約論》《理想國》《資本論》等等一系列聽了就讓人頭大的書名。

韓立呆呆的拿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