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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惋惜地長嘆一聲,將手揣進大袖中。
顧宴聽見他長嘆,詢問:「怎麼了?」
程隕之道:「我當時要是沒拜入你玄天宗,恐怕仙君會幹出些了不得的事情吧。」
雖說用的疑問句式,但從語氣聽來,基本個陳述相差不離。
顧宴淺淺地笑了笑,側過臉去:「看在之之的份上,倒也幹不出什麼了不得的事。」
說著,兩人並肩進了靈門殿,經過兩個站姿筆直,猶如雕塑的守門弟子。
守門弟子:「……」驚恐地交換眼神。
真要說起來,程隕之也見過不少地方的靈門殿。
大差不離,都是用來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甚至包括長津門內程隕之熟悉的石壁。
但從來沒有哪個地方的靈門殿像玄天宗這樣,讓他感覺,這裡並不是冰冷的、用於供奉之處,而是一個可以和先輩仔細交談的溫和角落。
兩人走進大殿,望著漫天飛舞幽藍光火的牌位,陷入無言。
縱然顧宴修為極高,在這一殿的景象面前,也顯得無比渺小。
程隕之仰頭,伸出手去,虛虛地握了握——大概心有靈虛,他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弟子牌。
「在你心魔境中,宗門發展壯大,似乎十分艱難。」程公子感嘆道。
何止艱難,後期還迎來了世家的圍剿。
但顧宴不打算將這一步說出,而是語氣平平:「是。不過好在眾志成城,再大的艱苦,也一一度過了。」
程隕之好奇地望過來:「你後來,真的放棄顧家,加入玄天宗了嗎?」
仙君輕笑:「是。」
走的這步棋,可謂走在蠶絲上,稍有不慎,就能被世家反噬致死。
那個時代的人,已然習慣血脈相傳,維護的、擴大的,無非都是自己血脈下,家族裡的利益,而對宗門這種不看血脈的師徒傳承表示反感。
剛開始,不將弱小的宗門當回事,隨便喊喊口號,表示你們這是走上邪路,便忽視不管。
何曾想,後來新秀林立,黑馬頻出,世家措手不及,才動了真格。
兩方對決,相持的時日自然不斷。
「當年資源被世家把控,寒門修士沒有出頭之日,久而久之,便聚沙成塔,加入宗門。」
「祖師用盡氣力,才從世家嚴加看管的秘境中帶出靈草靈藥,供後輩煉成丹藥,靜心修煉。我便是其中之一。」
「祖師要我留在玄天宗,時時幫襯一把,助宗門渡過風雨飄渺的夜晚,我也就留了下來。
直至今日,做了個清閒的太上長老。」
程隕之幾乎可以想像的出來,從世家離開的顧宴,進入宗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出程隕之心中所想,顧宴道:「是,他們認我為世家子弟,絕大部分時候,都不帶我一起……」
程隕之嘆氣,憐惜地主動抱上去,拍拍他後背。
被顧宴反手一摟,牢牢卡住腰背。
顧宴:「……說我修為高他們太多,帶我一起,沒辦法起到歷練的效果。」
程隕之:「……」
小程無語:「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仙君愉悅地垂下頭顱,親親小程額頭,帶他往靈門殿中央走。
越往中間,越有種曾經經歷過的既視感。
程隕之環視內心,當時哪怕弟子入門,他也沒有站在中心位置上,又何來既視感?
他思來想後,突然靈光一現。
這副場面,跟當初在心魔境中,兩人在祖宗排位下結為道侶的畫面,何其相似!
程隕之心中警鈴大作,覺得顧宴才沒那麼好心單純,只是重新帶他看一遍靈門殿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