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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一沉,哪是什麼漂亮的小臉。面板青黑,醜陋的面容酷似其母。那嬰兒彷彿知道是自己父親在看她一般,居然一下止住了啼哭,眯縫的眼中閃著兩星黑黑的亮光,臉上顯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賈充居然一下喜歡上了這新生的女兒,重賞了接生婆。他記住了這一天:曹魏甘露元年(256年)五月丙午日。
郭槐和賈充一樣,也堅信這次生下來的必是男孩,準備的全是男孩子的服飾,新生的女兒也就每日穿著男裝。府中人都稱她為“南風公子。”
這“南風”就是這女公子的芳名。賈充想到她出生那天晚上夢見南風一刮,黑熊隨風而至,為應此吉兆,故而名南風。
南風週歲之日。賈府是高搭綵棚,廣集賓客。人們在宴席上猜拳行令,興高采烈之時,門口傭人來到賈充席前稟報:“有一道人。自稱東州山人,求見老爺。”
這東州山人,這正是那名揚四海的天相家孫炎。孫炎。三國時期著名經學家。字叔然,樂安(今山東廣饒)人。受業於鄭玄,時人稱為“東州大儒”。他一向是閒雲野鶴,想不到竟也是入京了,賈充是正盼望著他來哩。賈充連忙立命:“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孫炎隨著家僕飄然而至,只見他身材六尺開外,年逾花甲,面如古銅,鼻正口方,蓄著三綹短髯,很有一派飄然出世之態。
賈充急忙離座相迎,將他迎入後堂,命人獻上茶點。孫炎笑道:“山人可不是來喝茶的,一抵京城,就聞大人喜得貴子,特意趕來討杯喜酒喝。同時嘛,特來瞧瞧貴公子。”
“好哇,賈某早就盼望著先生來京了。先生一抵京就來寒舍,賈某可感激不盡哇。”賈充一面命人速備酒宴,一面命乳母抱南風出來。
當孫炎一看到這一身男裝的小南風時,頓時顯出驚訝的表情,端詳了一會兒,捋著銀鬚緩緩言道:“這位公子黑古溜秋,面貌雖不出眾,然其命相嘛——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只可惜……”賈充見孫炎欲言又止,親自將南風抱過來,命乳母、僕人全都退去,急切地催問道:“先生但說無妨,因何可惜!”
孫炎這才笑著,湊近賈充低聲道:“可惜是位公子,若是位千金女兒身,將來則可君臨天下。他既是個男兒,日後也少不了高官厚祿。此事只能您知我知,天機不可洩也。”賈充高興極了:“不瞞先生說,我這南風確實是個女兒身。”
“哦!”孫炎聞言大驚,納頭便拜,爬起身來,兩手一拱:“山人告辭!”返身就走。賈充愣住了,待他轉過神來,趕出門時,早已不見孫炎的身影了。經過此事之後,這賈南風雖是女兒身,這賈充郭槐夫妻兩人卻是越發看重此女。
郭槐在家中的專橫跋扈,唯我獨尊,致使賈府陰盛陽衰。母親發號施令,父親處於絕對服從的地位,這種家庭環境在賈南風的心靈深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一般來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可這位南風小姐,長得又矮又胖。腰粗腿短,活像一截木墩、石柱。野馬似的長臉上佈滿了雀斑,右眼長眉後的一塊疤痕連胭脂也蓋不住,無論怎樣梳妝打扮,都令人感到她像個黑煞。
她那性格兒,就連她母親郭槐都說她沒個女孩兒樣,凡是一般女孩兒家喜歡的她都不喜歡。描花刺繡,飛針走線之類簡直與她無緣,對爭強鬥勝,拋頭露面的事卻是蠻有興致。她常爬到花園的假山上去自稱為王,命家僮侍女向她朝拜,誰動作稍慢,她就揮起皮鞭狠狠地抽打過來。
有一次,她在責打家僮時。母親郭槐見到了,卻沒有訓斥她,只是搖頭嘆息:“一個女孩兒家與下人如此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賈南風卻不以為然地說:“媽,女孩兒家又怎麼樣?我日後一定要讓天下人都向我朝拜!就像漢時的呂后一般!”
父親板起面孔一通呵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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