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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時你黑到發亮的齊腰長髮、稚嫩的臉、紅腫的眼睛,沒有焦點、灰黑色的連衣裙,剛好到你的膝蓋。你是不是從未發現,其實你哭起來比笑著好看,若此時你在場,想必我一定會在被腫瘤折磨之前,慘死在你的亂棍之下。
立夏,你總是習慣性地皺著眉頭,皺著眉頭看書,皺著眉頭寫字,皺著眉頭畫設計,甚至像初學者一樣皺著眉頭下廚;你總是習慣走在我的左側,牽著我的左手,靠著我的左肩,顫動我的左心房;你習慣嘟著嘴睡覺,右側側臥,而我,總會在這時輕輕的,輕輕的吻你的臉頰。這些,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曾幾何時奮力地憎恨著自己,因為你,我的手足,我的父親都葬身於湍急的河流中,可我竟然沒有辦法去恨你。為了讓自己討厭你,從而報復你,從最初的挑撥離間,到後來讓Ivan去侵犯你,再到盜用你們的設計,我以為自己終於能夠死心塌地地恨你。
是的,我恨你,可這沒用的我,卻更愛你。
我的雙眼已經模糊,知道走在大霧中的感覺嗎?如今我便處於這樣的感覺中,想必這一整篇的字跡,一定歪歪扭扭。但,你真的會在某一天,看到它嗎?
2013年5月4日星期六
我現在的感覺,似乎很不好,手指也在發抖,臉色一定因疼痛而慘白不堪。可我依舊執筆,也許,也許這便是我最後一篇日記了吧……寫給你的。
江立夏,也許從明天開始你的生活會有一點小改變,你會發現你的生命中永遠少了一個陪你吃飯、叫你起床、跟你吵架的人,也許你會有點慌、有點不習慣,但這只是暫時的,有一天笑容還是會回到你的臉上。我愛你,愛了整整的半輩子。
知道嗎?佇立於生命終端,有些事情卻還是無法坦然面對,比如深愛的人,比如生離死別。可你經歷的離別要比我多很多,那我的離開,對於你也就不痛不癢了吧。所以,你可別哭啊。
埋在手背的針麻痺到沒了感覺,眼皮也好沉,濃重的消毒水味,我想我應該睡一覺了。
曹雨希,年齡24,死亡時間2013年5月5日凌晨1點07分。
護士整理床位時,在枕頭下發現了這本陳舊的日記,交給了曹雨希的繼父。這才得以轉交到江立夏手中,而此時淚流滿面的江立夏,好似世界崩塌般的痛不欲生感。她被這個人騙了一整年,恨了一整年,也愛了一整年。
☆、Chapter30傻瓜
1
我呆坐在冰冷的地上,雙手遮著口鼻,卻攔不住那接連不斷的啜泣。屋子裡只有床頭昏黃的燈光,窗戶大開,陣陣微風徐徐吹來將日記的紙頁吹得“啪啪”直響。所有的事,我都知道的太晚。他殘損的大腦,忘記了胡可心,忘記了鍾詩傑,但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忘記我。直到他最後一篇日記,都還是在寫給我。一定有人在我心間猛烈敲打?不然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疼痛,這樣酸楚?
“姐”是周曉。
我匆忙擦了擦眼淚“什麼事?”
他看著狼狽不堪的我,說“雨希哥他……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所以不要再提起了好嗎?”我的聲音又有些顫抖起來。
他也坐到了地上,緊挨著我“姐,我們是不是太弱小,太無力,怎麼會有那樣多的無可奈何。我們沒有能力將身邊珍愛的人從死神的鐮刀下奪回,也沒有勇氣去追隨,能做的就只能是乾枯地活在這裡。”
“周曉,知道嗎?我最討厭葬禮,即便是100歲老人的葬禮,我都不覺得那人生會是圓滿的。和曹雨希在葬禮上重逢,卻又在葬禮道別。太可笑,太諷刺了不是嗎?”淚水已經充斥在了我的眼中,似乎一個踉蹌就會衝出眼眶。
“老姐,聽我說下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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