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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說話時語氣有種天真——天真又殘忍的意味。就像人類幼童說起自己一覺睡醒就躺在了螞蟻巢穴裡一樣。祂覺得自己生氣了就將那窩『螞蟻』全部淹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不會有絲毫的愧疚感。
而詭異的是,此刻夏油傑覺得自己,似乎也擺脫了那份愧疚感。他被一針試劑從人類的軀殼中拽出來,已然快要失去自己人類的立場。
樓梯走到了盡頭,夏油傑抱著及川月見走到辦公室裡,將她放在了那張辦公桌上:「月見花是明黃色的花,一般只在晚上開放。不過開起來的時候很漂亮。」
及川月見打了個哈欠,兩隻手向後撐著桌子,道:「那不是和塞壬很像嗎?我們也是晚上才出來的。」
祂打完哈欠,發現夏油傑還盯著自己。於是祂露出猶豫的神色,偏過頭思索片刻,試探著問:「你是需要我抱抱你嗎?」
「聽說幼崽會比較需要擁抱,但我是第一次當媽,不是很清楚。」
夏油傑:「……不用。」
及川月見表情變得更加困惑了,但祂乖乖的沒有再追問,只是顧盼著左右,問了另外的問題:「鑰匙還沒有來嗎?」
辦公室的密碼門是敞開的,地面上印著亂七八糟的腳印。倒在地上的岸根,深藍色西裝上甚至還留著幾個錯亂的腳印。
看得出來,那些人逃跑出去的時候,大多很是慌不擇路。
夏油傑盯著屍體身上的腳印出了一會的神,才抬眸去看及川月見——祂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在等自己回答。
夏油傑心情有點複雜。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應:紗繪子來了!
除了感覺到紗繪子的出現外,夏油傑本能還升起了一股厭惡排斥的情緒。紗繪子自然不必說,對他也是相同的情緒。
兩人就像是天生對對方有一種同類相斥的本能一樣,憎惡著對方。
下一秒走廊上就響起了腳步聲,夏油傑盯著門口,緩緩往後退,然後從辦公桌後面的地板上撿起之前那把殺了岸根的消音手槍,拉開保險栓。
及川月見好奇的看著他拉開保險栓,靈巧的手指進行著一連串的行動,看得祂眼睛都要花了,下意識讚嘆:「好厲害啊,感覺你已經成年了,完全可以自己獨立生存了。」
夏油傑:「……判斷成年的標準不該是年紀嗎?」
「當然不是啊!」
及川月見理直氣壯:「人類才會膚淺的用年紀來判斷自己的幼崽是否可以獨立生活。我們一直是靠自己的直覺來判斷幼崽是否成年的。」
夏油傑:「……」
祂太過於理直氣壯了,夏油傑都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祂。正如及川月見是第一次當媽一樣,夏油傑也是第一次給塞壬當幼崽。
雙方均為零經驗。
這時候腳步聲靠近,大開的密碼鎖門外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少女。她穿著研究人員的雪白制服,面色冷漠而高傲。當她看見背對自己坐在辦公桌上的及川月見時,臉上神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上前——
一枚子彈打在她腳邊,阻礙了她繼續前進。這時候紗繪子才像是剛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夏油傑這個人一樣,漠然又嫌憎的望著他。
夏油傑雙手持槍,歪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這位來歷不明的人類小姐,希望你能離我不諳人事簡單好騙的媽媽遠一點。」
紗繪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著後槽牙:「……我和她才是這個世界上血緣關係最親近的存在!」
夏油傑微笑,黝黑槍口仍然對準了紗繪子。隨後他側身,輕柔的唇掠過及川月見嘴角——被親了一口的她露出茫然神色,摸了摸自己臉頰:「人類的禮儀嗎?」
這個子嗣,似乎特別熟悉並熱衷於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