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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大了,才著急去,回來就要準備了啊。”大嫂說起這毫無負擔,非常理直氣壯,“總要菩薩保佑他和他爹平平安安的,你說是不?”
“……”一提到大哥,兩人都頓了一頓,黎嘉駿好不容易調動起來的情緒又沒滋沒味了,上海都打完了,連條約都簽了,為什麼關外還沒完沒了的,大哥到底怎麼樣了,二哥到底怎麼樣了?一個準信都沒有,她是不是該早做準備了?
不,光想想,就胸悶得喘不過氣兒來。
大嫂也陷入了沉思,一頓早飯就就在沉默中過去了,下午她們便乘了車往廟去。
這段時間蔡廷祿已經摸清了他感興趣的課程,下午就有一堂男神的課,雖然很想去刷季大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季大大好像有點躲著她,黎嘉駿左思右想,決定再去蹭胡適大大的課,就他的關懷錶示一下感謝,順便看看有沒有可以找點事兒做。
一個禮拜剛好一個輪迴,今天還是有胡適的課的,這次他繼續延續上一次的內容,看到黎嘉駿,還點了點頭。
課後,胡適又招她過去,沒等她開口道謝,便問:“可去聽了法學的課?”
黎嘉駿很不好意思:“基礎太弱,聽是聽了,也就聽個新鮮。”
“多聽就好。”胡適頓了頓,“那你對哲學如何看?”
黎嘉駿很老實:“我不懂哲學,也就聽個熱鬧。”
“哈哈哈。”胡大大笑,忽然想起什麼,“前日見信得知小伯樂近況不佳,你亦如此?”
“小伯樂是我哥哥,他與我一道經歷那一路……”黎嘉駿說完這句,忍不住有點走神,悵然了兩秒又回神繼續道,“只是他是失了工作,現在投了軍,而我逃了過來,卻失了學。”
“我看你文法,似乎頗為老練,可是受你兄長影響?”
黎嘉駿哂笑:“我嫩得很,只是我考大學都是他輔導的,約莫是受了不少影響,他自日本留學回來,學的就是新聞學。”
胡適點點頭,示意黎嘉駿一邊走一邊說,此時正是春天,校園裡花團錦簇,陽光微醺,舒服得不行,校園的小徑上很安靜,雖然是下課時間,但行人還是不多。
“那你現在,生活可有難處?”胡大大突然問。
黎嘉駿不大明白鬍先生為什麼問那麼深入,她思索了一下後忽然明白了,敢情是當初自己那封信上替老哥訴苦來著,她不由得心裡一動:“您可是看了我後面附的信?說實話,那是我兄長的處境,他現在在打仗,我,我不想他夢想被破滅掉才冒名頂替。而我自己也,不想幹看著,您也知道,這陣子報紙上紛紛擾擾的,我……我捧起書,提起筆,想給梅先生寫信,卻又不知道寫什麼,已經無法無天了,學法還有何用?”
胡先生沒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若不幹看著,你想做什麼呢?”
黎嘉駿一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既如此,那正好是你鍛鍊自己的時候。”胡適道,“你是個有靈氣的年輕人,我剛看到你就知道你和很多人不一樣,但正是因為你讓我耳目一新,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未來會如何,既指點不了你什麼,那便絕不會對你指手畫腳,想必你自己心裡其實有一條路,只是缺了推你一把的人罷了。”
黎嘉駿低頭琢磨著,又聽他說:“其實我問你生計,本是因為前陣子有個差事,我有一老友正在主持編纂國語大辭典,需要一個剪貼資料的人,我本想到你是女生,應該比較細心能夠勝任,後想到你說過生活無憂,便還是介紹了一個剛到北平的年輕人,他孑然一身,尚無落腳之處,總歸還是比較急需一點。”
黎嘉駿也鬆了口氣:“幸虧您沒介紹我,國語大辭典啊,一聽就知道是持久戰,我若是幹到一半要回上海了,那不是坑人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