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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蕊鬆了口氣,站起來乾脆把趙元抱了:“奴婢得罪大郎了!”碧絲、立春和立夏都稀裡糊塗地緊跟在後頭。
“……奴婢看後頭服侍的人都大有來頭,就直接溜走了。”
趙元聽完桃蕊寥寥幾句,一頭霧水。然而範氏幾個人就在隔了兩三個帳篷的地方,眨眼便到了,他們趕到的時候,範氏竟然跪伏在了泥土的地上,跟前站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女,並幾個男僕。他示意桃蕊將他放下,幾步跑到範氏跟前,轉身看那少女。
“你是哪個?”少女微昂著下巴睨他,聲音婉轉悅耳,語氣卻囂張至極,“誰給你的狗膽兒擋在我前頭?”
這位大概是他長到如今,兩輩子見到的最美的女孩了。
這女子一身正紅色的曲裾,上杉和下裙上都有幾尺寬的華美瀾邊,雖然年紀不大,但已有少女玲瓏曲線。她梳著十字髻,兩邊各用鎏金鳳凰展翅簪和寶華釵固定了,耳上垂下長長的正紅流蘇,膚色如雪,鳳眼上挑,五官已經是成年女子都難以企及的穠麗,豔麗到幾乎刺目的地步。
加上她臉上輕蔑的表情周身霸道的氣勢,等閒人都難以與之正視。
趙元突然猜到了這女子的身份,乾脆跪下行拜禮:“趙元見過王姬。”
這正是趙國最尊貴的王姬,趙靜。
趙靜歪頭看了地上那小小一團的孩童,突然抿嘴露出一抹極美的笑,輕聲道:“你就是趙諶那個不知從哪兒抱來的野種?”
趙元頭低著沒吭聲,眉頭卻忍不住一跳。
野種?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當著面這麼叫他,真是……漲了姿勢。
跪在他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範氏卻突然磕了頭,語氣裡帶了點不明顯的焦慮道:“王姬,將軍就要回來了,看不到阿奴怕要著急,還請……”
趙靜冷哼一聲打斷了她:“大將軍可暫時回不來,申縣伯與他交好,只怕得好好喝上幾杯,興許醉了,就不回來了。”她上前幾步,從裙子裡伸出點綴了珍珠繡了金線的高底鞋子,點了點趙元的下巴,看著小少年臉上極力忍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阿奴?倒真跟奴才似的!”
趙元猛地握緊手,媽噠,你就仗著勞資不欺負女人是吧!死女人!
他深吸口氣,恭恭敬敬道:“回王姬,阿奴是父親給起的小名兒,阿奴是父親的兒子,不是奴才哩。”
一旁的範氏接著拖曳在地上的寬袖的遮掩,用力捏了他一下。
果然趙靜臉色再次露出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像踢小狗似的隨意踢了踢趙元,趙元不過才五歲,她都十三了,硬是穩住身體才沒有往旁邊倒去。
“我管你是不是小名,不光是你,就是你父親,在我跟前也不過就是奴才!”她不知想到什麼氣得要命,又往範氏身上踢了一腳,力道卻大得多:“你這賤婢!知曉我來了竟然不來拜見,竟然還敢躲在帳子裡!果然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兒!”
碧絲幾個一見這情形,嚇得都要昏過去,忙撲過去跪了一地求饒。
範氏叫趙靜踢了好幾腳,旁邊的奴婢哭天搶地,竟然連頭也不敢抬。她硬生生護住肚子受了那幾腳,額頭抵在泥土地上,眼淚糊了一臉,肝膽俱喪。別個見了趙靜只畏她蠻橫不講理,畏她王姬的身份,但她卻不同——
她對趙靜的畏懼,是骨子裡的。
眼前這尊貴的女子,有著趙王室一貫的美貌,肚腸反而跟墨染就一般,黑透了。五年前趙靜不過八歲,就讓人壓著她四肢,自己親手端了那絕子藥,掐著她的嘴巴給她灌了下去!當時黑黝黝的宮殿,她拼命躲拼命藏,狠命地掙扎,趙靜就像貓捉老鼠似的逼近,笑聲在宮殿裡迴響,當時周圍有那麼多的宮人,甚至大部分都與她相處數年!
卻沒有一個人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