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遇到黑吃黑(第1/3 頁)
趙義看向她腳邊那堆肉。
細看,好像真的不是人。
「這種剝了皮的小塊狗肉你認不出,勉強說得過去,可這都能混進來」嬋夏抓起完整的狗後腿,「眼力真讓在下佩服。」
趙義慚愧。
昨晚他摸黑到亂葬崗給義弟收屍,要躲看守,不敢點燈,摸到手感差不多的一股腦都裝袋子裡。
「這隻狗應該是我義弟養的大黃,皮讓人剝走了,黑燈瞎火我摸著都差不多」
嬋夏一手一塊肉,仔細給他講解區別。
「人肉質感發澀,狗肉粗糙,肌肉紋理顏色氣味區別非常大,閉眼也可分辨。」
趙義陡然生涼。
人肉與狗肉從她嘴裡說出來,竟別無二致。
他這般壯漢看了這一堆骨肉都心生畏懼,小仵作冷靜的近乎駭人,不知摸了多少殘肉斷手。
「傳我仵作行的督於鐵蛋曾對我說過,死不過是生的另類轉換,開棺驗屍當保持冷靜,勿忘所學,這便是最大慈悲。」
趙義聽不懂,又不想表現出沒見識的樣子,轉移話題道:
「為何這狗只有一半,被剝皮不見狗頭——難道這是什麼邪門法術,讓我義弟王二永世不得超生?!」
「想多了。若遇荒年,易子而食,人肉不如狗肉貴。」嬋夏把兩塊肉各自放回原位。
「狗皮被剝去留做膏藥,狗頭骨燒灰可入藥治馬瘡,可惜這忠犬,明明有機會逃過此劫,卻因護主心切,被一起斬殺了。」
「護主而死?」
這四個字勾起了嬋夏的感傷。
她前世便是為了護著督主,被狗皇帝的追兵一箭穿心,再睜眼便回到了八年前,此時她才十四歲。
從此廠衛督主少了個忠心狗腿,青州即將多個德藝雙磬童叟無欺的好仵作。
面前躺著的這具碎屍,便是她重生後接手的第一案。
剩半截的忠犬讓嬋夏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處理忠犬遺骸格外細緻。
「這狗的後腿結實強壯,能留在軍營做犬輔,必是充滿靈氣威風大狗,你義弟出事時,它若不衝上前,那些人也不會動它。」
閃電透窗,襯得嬋夏如神明一般,難以揣測。
趙義聽「軍營」二字駭然失色,一顆心七上八下砰砰亂跳,手摸刀柄。
他隻字未提軍營,小仵作卻直言「軍營犬輔」,難道,這小仵作看出自己並非來自廠衛的校尉,只是來自軍營的小把總?!
他冒充廠衛之事若被告發,難逃一死,不如——
天邊響起驚雷,震得趙義一激靈,滅口唸頭一閃而過。
「軍爺,你冒名頂替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想堵我口不用麻煩刀劍,用銀錢收買即可,我很好收買的。」
素手細如蔥白,裹在手套裡好似沁血白玉,彎針在燈下泛著陣陣寒光,穿梭在支離破碎的骨肉間,帶出一串血線。
燃燒的蒼朮餘煙裊裊,少年音質清冷,像清泉劃過山澗,說得趙義透心涼——這小仵作不僅看穿了他的身份,還猜到他的心思?
「有現銀最好,無現銀也可賒帳,若實在過意不去,把馬留給我,也是不挑的。」
「鄉土特產,藥草、雞蛋、花布統統不挑,皆可做利銀抵債。我與人做事最是公道,童叟無欺,明碼實價。」
若不是此時場景過於詭異,只聽這口氣,趙義還以為遇到個討債的潑皮。
就差把他身上衣物剝下來抵債,這貪財性子,不去賭莊做討債的,實在屈才。
「你到底是誰?」
「我是天下第二仵作。」第一自然是師父於鐵蛋了。
嬋夏嘴上說著,針卻不停,殘肢被她巧手修復,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