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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禾的呼吸開始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
“是你……他就是為了救你才死掉的。”她盯著地面喃喃自語,聲音微微顫抖。宋衡是她無法癒合的傷處,繞是她在別的事情上再不在乎,在宋衡的離世這件事上,她永遠無法接受。就好像即將溺水而死的人見到了上游漂下來的一根浮木,而就在剛剛抓住時,一個浪頭打過來,浮木被衝開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沒有希望,而是曾經有過希望復而絕望。
“……你現在才知道?”他似乎有些愕然。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紀禾握緊了輪椅扶手,痛心如同潮水般翻滾而來,“你到底知不知你在做什麼?”她知道宋衡救起來的人姓喬,卻全然意想不到就是面前這個人。宋衡離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她處於精神瀕臨崩潰的狀態。警察來跟紀禾說過事發現場的事情,可是她根本聽不下去。殘聯裡的朋友和陳老都來勸過,而在外看來,她似乎也聽勸,沉默一段時間後就慢慢恢復了。可只有紀禾自己知道,她仍舊執念太深,只是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永遠不要想。
“……”喬澤宇放下手機,看著紀禾的表情太過於默然而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處心積慮是為了來對我說這些話嗎?我不需要!人都沒了,你對我來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我倒是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回來!我不怕一個人孤獨終老,我也不怕世人的歧視,我更可以放棄所有的感情,我只要他好好的活著。他忘了我也罷,他另尋愛情也罷,我都可以接受,唯獨不能接受他死了!我可以下地獄,只要他在某一個地方,好好活著。”
淚水,早已滾落。
喬澤宇沉默著,握緊雙手。不知他作何想法,外在只看得到一片陰沉。
春末的風,吹得窗臺上的鈴蘭微微顫抖。
時間慢慢過去,紀禾慢慢平靜下來。
“我知道,他是主動去救你的。他去世不能怪你。”紀禾轉移視線,望向鈴蘭,“可是很抱歉,我依然不想見到你。”
她誰都不想見。
或許,自己這樣失常的發洩是為了轉移兩年來的壓抑與痛楚。
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喬澤宇開口。
“你可以走了。”紀禾儘量恢復平時的音調,聲音卻還是發啞。
“紀——”
“不送,我得下班了。”紀禾打斷了他的話,留給喬澤宇輪椅上的背影。
喬澤宇沉默著緩緩站起來,抓起旁邊放著的外套,繞過紀禾,一步一步朝門口走。
他的肩膀很寬,從背後看去,卻是陽光照射不到的一片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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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禾沒想到喬澤宇會鍥而不捨地再次過來。
早晨上班,剛剛進院子,旁邊澆花的大爺便拄著柺杖喊道:“紀丫頭,有客人找你。”
朝前望去,喬澤宇站在辦公室緊閉的門旁邊。
紀禾勉強同大爺笑了一下,推著輪椅朝辦公室去,直接忽略喬澤宇,掏鑰匙開門。
喬澤宇靠在門邊,帶著自嘲笑意的聲音在紀禾背後響起。
“看來我根本不瞭解你,而其實你也不瞭解我。怎麼說……我有哮喘,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我是保姆帶大的,一次感冒受涼引發哮喘後保姆沒怎麼重視,結果後來情況越拖越嚴重……哮喘嘛,一輩子的病,不可能根治。兩年前,三月二十八日,那天我結婚,婚禮現場就在公園裡人工湖邊,一大早就跟著司儀去排練。”
“我對花粉過敏,會引發哮喘,所以我太太拿的是塑膠捧花。可是走上湖面獨木橋的時候還是出問題了。哮喘發作的時候,因為穿著禮服的關係,我沒有隨身攜帶任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