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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只看著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拎起紫色的茶壺，將茶水緩緩注入茶杯中，寥寥霧氣隨著茶香四溢，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才敢悄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主神，朦朦朧朧的煙霧下，主神的臉看起來更顯得仙風道骨出塵脫俗，彷彿高山之巔上的冰雪，遠離塵世，又高不可攀。

驀地，他朝她看過來，她來不及收回視線，對上了那雙深幽難測的眼眸，心口一慌，忙低下了頭。

主神卻神色不變地將茶杯推至她面前。

顧寧剛剛偷看被發現，尷尬得不行，見狀，忙道了謝就將茶杯捧起來，隨後才意識到這茶是滾燙的，待要放下就又愕然地發現……

……好像一點兒也不燙手？

轉瞬她就明白過來，主神是將茶水降溫後才遞給她的，這麼細心人性化的舉動一點也不像是神。

但她心裡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就好像覺得他也有和普通人類似的方面。

在她低頭喝了口茶定定神的時候，對面，主神已經開了口，他的聲音也偏清冷，卻也極其悅耳，甚至還隱約有些溫柔平靜的況味。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過來。」

他的話裡並沒有責備的意思，顧寧卻還是很尷尬：「對不起，是我的錯。」

如果按照上司的角度來看，她就是一個犯了錯誤還試圖瞞天過海的員工，就算主神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但也還是不會輕輕放過吧。

不然，他就不會將她從任務世界召回，還親自見她了。

因此，顧寧認錯認得很誠懇，但主神對此並沒說什麼，她更猜不出他打算拿她怎麼辦了，遲疑片刻，又道：「將任務世界的東西帶出來還攪亂了其他世界的劇情，都是我的錯，不關白宿的事，主神，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顧寧說完以後，卻並沒有聽到主神的回答，只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讓人很有壓迫感，空氣裡也是一片寂靜。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注視的時候，主神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這讓人不安的靜默，她不由稍稍緩了口氣。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該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顧寧心裡一跳，下意識就抬起頭看向了主神。

但主神卻仍是冷靜平穩的，彷彿任何人任何事到了他的面前都微不足道，他看著她，接著道：「而這也是我叫你過來的目的。」

聽著他的話，顧寧面上雖然還能維持鎮定，但手指卻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而這種預感在看見主神掌心裡變出來的那一枚女媧石時就得到了應驗。

女媧石是一枚很漂亮的白色石頭，形狀稜角分明，顏色如玉溫潤，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她和白宿經過了幾個世界才收集了幾枚碎片，但主神卻似乎很輕易地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所有碎片全部收集了起來。

顧寧心裡莫名地有些害怕的感覺，主神的力量太強了，強到讓人感覺自己彷彿卑微如螻蟻的地步。

女媧石在這兒，那白宿呢？

主神的話裡的意思……是他已經回到了他該在的那個世界嗎？

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主神已經鬆了手，那枚女媧石便浮了起來，飄到了她的面前。

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了主神，彷彿想要弄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主神的眼神波瀾不驚：「你可願將功補過？」

顧寧已經有些預感到他的意思了，但還是有些不願相信，她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怎麼將功補過？」

主神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面上，似是將她的神態不動聲色收入眼底，道：「從哪裡開始的，就從哪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