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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有一事。」就在此時,謝病春再一開口。
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若是隻赦免胡承光一人,未免太過貴重,也抑不住民間讀書人越發嚴重的口出狂言,整日死諫的風氣。」
謝病春緩緩開口。
「這倒是,這些讀書人不好好讀書報銷國家,一不合心意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太……」黃行忠拍了拍肚子委婉說著,「對不住自己這幾年的辛苦了。」
這些人寒窗苦讀,更有甚至功名在身,若說聰明一定是聰明的,可有事有太過蠢,被人利用也不知道。
「是帝師的話,貴重一些給他臉面也不是不行。」鄭樊緩緩開口,直接截了謝病春的話。
謝病春轉著手中的銀戒,輕笑一聲,不留情面地反駁道。
「只怕不行,胡承光的老師在杏林講課,不過是說了幾句正肅課堂的話,就被有心之人聽去,繼而大鬧西廠,若是今日還這般給胡承光臉面,只怕來日這群讀書人就敢沖入皇極殿。」
眾人臉色微變。
「掌印好大的膽子。」鄭江亭發難道,「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該說出口,你區區西廠如何敢和皇極殿相提並論。」
謝病春也不惱,慢條斯理反駁道:「小鄭相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的厲害,蚍蜉鯤鵬都能被先人相提並論,我不過是以西廠為比較,講一下此計的危害而已。」
「小鄭相整日喊著被人大逆不道。」他懶懶抬眸,「所謂做賊心虛,便是看土為山,看水為海,可是自己別的想法!」
「謝病春你!」
鄭江亭臉色大變,啪地一聲站了起來。
「坐下!」
鄭樊厲聲呵斥道:「掌印說的沒錯,你做事就愛玩壞的地方想,大家都是同僚,一心為國,即使略有不當,也不該如此揣測他人。」
「那掌印該當如何?」戴和平緩緩問道。
「大赦。」
謝病春微微一笑。
眾人聽著他的話,一時也摸不清他的意思。
只聽到謝病春繼續說道:「距離先帝大赦已有十年,今年恰是萬歲登基第一年,按理本就該有個大赦。」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黃行忠。
黃行忠原本懶洋洋的姿態瞬間坐直,一本正經說道:「按照慣例,正是如此。」
「那便大赦。」安憫冉見只是如此要求,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說不能太給胡承光臉面,但畢竟是帝師,該有的面子也是要有的,一般的大赦的時間定在五年內,不是大逆不道,死罪難逃之人,都在此番外,但也有一些其他原因,不算嚴重,但因為,」
他一頓,神色微不可言:「一些事情,有些人便不在其中。」
謝病春漆黑的眸光背半斂的睫羽遮擋,眼底那點淺淡的淚痣,在影綽的光影下意外有些顯眼。
「若是這般,諫言之類便是其中一項,按理胡承光也不再赦免範圍內,若是強行赦免這一人,便是胡承光也難以服眾,想來依他的性子也是不願的。」
內閣眾人聽得格外認真。
「好似是這樣的。」戴和平被他順著思路,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結果被安憫冉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訕訕閉上嘴。
「那該如何?」謝延皺眉問著。
「胡承光作為帝師不過是因為他是羅松文的弟子,敷文書院的學子,是天下文人的標杆,既然都要立起這個標杆,萬歲為何不讓他立的更牢一點,帝師乃是讀書人的高燈,但也只限於讀書人而已。」
謝延聽得格外認真,緊跟著點了點頭。
內閣首位,一直低著頭的鄭樊緩緩抬起頭來,盯著對面的謝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