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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以為是因為我的求情,你的求情。」
柳行目光呆滯,盯著床頭櫃上的花紋。
「可掌印是因為求情就心軟的人嗎。」她慘笑一聲,緩緩閉上眼,「你看,他並沒有因為你和桃色的求情就心軟。」
英景見她沉迷往事,不由長嘆一口氣。
「掌印有更大的事情要做,他不會為誰停步。」
柳行嘴角微動,最後又沉默下來,半張臉被壓在枕頭上,只露出蒼白的側臉。
「是我痴心妄想。」她緩緩說著。
「傷好了就去娘娘那邊請罪,娘娘是個寬厚的人,你又是掌印送來的人,她一定會既往不咎的。」
英景把一瓶白瓷瓶放在她床邊,猶豫片刻,為她理了理被角。
「你是個好姑娘,何必去找我們這種人。」
他低聲說著。
柳行閉著眼不再說話,可卻又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掌印時的那日。
明德十二年的冬日,漫天大雪。
前任掌印黃興好色貪財,性格暴虐,愛好變態,不知何時看上她們兩人。
前一日,桃色為了救她,直接那石頭砸破他的腦袋。
她們被扭送跪在黃興屋門口,天不作美,沒一會兒便下起了鵝毛大雪。
桃色年紀小,被凍得早已沒了知覺,倒在她的肩膀上,生死不知。
所有人都等著她們服軟,跪著爬進那個屋子去求饒,去低頭,去受磋磨。
可柳行想,她便是死,也要乾乾淨淨地去死。
就在她被凍得也要失去知覺的時候,一柄竹傘擋在她的頭頂上。
「柳文杏,私通寧王一案中戶部柳侍郎的孫女。」
柳行自僵直中抬眸,卻只能看到一截冰白的下巴。
「想要活下去便改改這小姐脾氣。」那人輕笑著,薄涼嘲諷,比這冬日的雪還要沁骨。
柳行落滿冰霜的睫毛微微下垂,面色僵硬,一言不發。
「跟我走吧。」
他說。
積壓已久的厚雪自傘面啪嗒一聲落在她眼前,揚起了細末微雪,落在她早已冰冷的手背上。
那一年,她九歲。
這一句話,保了她在內宮七年安穩。————
瑤光殿內,明沉舟木著臉看著被抬進來的一箱箱紅木箱匣,沒一會兒就堆滿了整個大殿。
「這可是掌印特意從各處搜羅來的瓶子呢。」送東西的小黃門站在一側,帶著討好殷勤的笑,「一百二十八個黑釉瓶,可是沒有一個重複的。」
明沉舟捏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後臉上笑臉盈盈:「勞掌印費心了,掌印可還有說什麼話?」
小黃門彎腰弓背,笑說著:「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巧了,掌印正在屋內賞花,那花瓶也是黑釉質的,您說巧不巧。」
「想來是覺得喜歡,這才送來給娘娘一同賞玩的。」
明沉舟一戰成名,竟然直接把白榮行趕走,光明正大插手萬歲的事。
原來大家都以為內宮還是坐鎮內宮六十年的太皇太后說的算,可現在看來,東西兩宮才是真正的前途未定。
內宮中想要混出頭的,個個都開始在兩宮前張望。
這位小黃門原本就是謝病春的人,現在更是極力討好瑤光殿,特意挑著好話說,恨不得把太后捧上天去。
「哪能等掌印這般青睞。」明沉舟虛偽一笑,「是掌印惦記著本宮,有心了。」
「迎春,送公公出門。」
「不敢不敢。」小黃門和迎春推脫間,順勢接過荷包,放在袖子隨手一捏,鼓噹噹的,便笑得越發諂媚。
迎春這才把人送出門。
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