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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先騰出些隨身的物件,可玉書收拾來折騰去,也就幾件外裙和貼身的衣物。鬆鬆垮垮打了個小包裹,除去已經搬進偏房的被褥枕頭,便再無其他。
早些年,光是姑娘鬢髮裡的金釵,收拾起來也滿滿當當。更別提那些把玩在手裡的、穿的、用的。
也怪不得姑娘說,這就只是間尋常屋子罷了。
昨半夜下了好一場雨,這會院裡還有不少積水。就連天空,也還是蓄了綿延不斷的烏雲。
窗外那枝春桃經了場風雨,綻開的花骨朵越發艷麗,淺粉紅蕊,還有露珠潤潤覆在上方,瞧著便賞心悅目。
也不知再來一場風雨,又是何種光景。
馮小小正蹙眉想著,寂靜地巷子裡忽然有了人聲。
薄薄一層院門,擋不住外面熱鬧。
「我就說這姑娘是個掃把星,昨早上張媒婆才來吵過一會,今人就跌進河裡沒了。你們說,哪裡會這麼湊巧。」
「可不是,我聽聞她家之所以落敗,就是因為她命帶煞星。」
「李嬸,你小聲些,總歸都是街坊,這話可不能亂說。」
「誰亂說了,當初馮家也有幾十口人,可你們瞧瞧,除了她,馮家可還有其他活口?」
從偏房出來的玉書一怔,當即快步朝外走去。這幾個婆子,隔三差五就要在外說上一說,分明就見不得旁人好過。
「玉書!」低低喝住要去理論的婢子,馮小小搖頭,「她們人多,你去說也不過是再被叫罵一場。」
「姑娘,奴婢就是吵不過,也忍不下這口氣。」
遠處,隱隱有童生朗朗讀書之聲。
似是想起什麼,馮小小緊蹙的雙眉緩緩舒展,讓玉書跟在自己身後。
驟然開啟的院門,驚起不少樹上歇腳的麻雀。
聚在一起的幾個婆子,並不把臉嫩的主僕二人放在眼裡,左不過是兩個說說就沒了詞只會紅了眼的小丫頭片子。
李嬸冷哼,「喲,這不是馮姑娘麼?怎麼?是良心受不住,想要去河邊祭拜一下張媒婆?」
打三年前,馮小小搬進這巷子,她就瞧這姓馮的小娘子不順眼。嬌嬌弱弱也就算了,那把子細腰,不知勾了多少魂。
她家勝哥兒好不容易考了秀才,這會子非嚷嚷著要先娶妻再續讀功名,更時不時就在馮家門口轉悠。
如今要不是書院開學,保不齊連心都能掏給這妖媚的小蹄子。
「嬸子這話說得奇怪。」馮小小淡道,「我與張媒婆不過一面之緣,況且她昨還好好的,嬸子何必用祭拜這話來咒她?」
「馮姑娘不知道?」
「張媒婆死了,昨夜跌進河裡沒的。」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補充著。
李嬸白了眼蹙眉疑惑的馮小小,小狐媚倒還裝得挺像。她沉了口氣,瞪著馮小小道,「姑娘這命啊,還真是煞氣重。好好一個人,不過與姑娘說了幾句,嘖。」
她又是意味深長的搖頭,又是擺手。
馮小小面上一沉,「嬸子,說話也得有憑據。若是我真與張媒婆之死有牽連,自有官府來拿人,也輪不到嬸子在胡言亂語。」
「再者,若我真如嬸子所說煞氣重,說幾句就能斷人性命。那嬸子與我說了不下十幾回,仍活得好好的,且不是更兇?」
這言下之意,竟是說她凶神惡煞。
「你!」李嬸面色一白,幾日不見,這狐媚子嘴皮子越發厲害。巷子裡的婆子,多是聚在一起聽傳聞的話伴,如今有熱鬧瞧,各個都憋著笑,哪裡有人相幫。
偏眼下勝哥兒有了秀才之名。李嬸也不能像從前一般破口大罵,壞了書香門第,思來想去也只得恨恨將火嚥下。
「玉書,昨風雨大,門前落葉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