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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馮小小彎唇,起身拿了傷藥和棉布往客房走去。
這間院落並不大,幾步就能到的房門,偏她心頭矛盾的很,愣是走走停停,在門口折騰了許久才進去。
說是客房,也不過是收拾得宜的半間小庫房。頂上還漏了幾塊瓦,馮小小卻不敢請人來補。
他跌下來的蹊蹺,好在初春雨雪少,多蓋幾床被子倒也不算冷。
蔥白的手指輕輕抵在他額頭,指腹相貼,卻不再滾燙。
少女唇邊笑意漸起,靈動的水眸彎彎,不似前幾日揪著一顆心,放鬆地舒了口氣。這才有閒心細細打量著入了夢的男子。
眼前這人,私心來說,實在好看的緊。
長眉入鬢,黑睫低垂,薄唇緊緊閉起,尤其眼角下那一抹殷紅的痣,每每看去,都好似雪中盛放的臘梅,孤傲又平添妖艷之色。
單是靜靜躺在這,都足以讓人失神,也不知他睜開眼時,又是何等風采。
馮小小正想著,腦海里忽得湧入一張含笑覆來的俊容,青絲糾纏,就連她攀在他肩頭髮白的手指,都清晰可見。
咚,咚咚,咚咚咚
平穩的心跳隨著憶起的夢境,登時就亂了分寸。猶如秋末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的柿子,慌得捂不住。又好似春來水如藍,驚醒了困在心底多年的魚兒,稍稍擺尾,就讓人心底生癢,揮之不去。
更別提耳根也恍若被烤在了火上,滾燙的羞意一點點攀上眉眼,驚得她擦拭傷口的手指微顫,馮小小扭過臉,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腔子裡砰砰亂跳的心。
少女低眉咬唇,拿起藥瓶的手指早就汗濕,水眸心虛地略過解開的衣帶,總歸她也不是頭一次替他換藥,今日也沒什麼不同。
「都,都是夢,做不得數的。」
溫軟的聲線,低低而來。似清風拂過,分明吹動了鬢間的碎發,卻又什麼都沒留下。
淺淺淡淡又雋永綿長。
半開的窗外,一枝春桃早發。
她心無旁騖又極為細緻地替他換了藥,不多時,廊下做繡活的玉書忽得歡快起來,「姑娘。」婢子調皮,從窗外探進半個身子,擠眉弄眼道,「您猜猜誰來了!」
「是早前救得那隻小花貓?」馮小小忍笑,逗著臉上還有灶灰的婢子。
「姑娘!」玉書跺跺腳,見她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忙轉頭看了幾眼才壓低了聲道,「我的好姑娘,是方大哥來了。」
「方大哥?」
馮小小微怔,這時間正是醫館忙碌的時候,他怎麼會有空過來。況且自第一晚請他來診脈後,方雲寒便冷著臉,也不與她說話,全都由玉書在中間轉達。
就連她去醫館抓藥,也只得了他個背影。
沉穩的腳步聲停在院中,青衫郎君負手而立,清秀的面容含笑,等馮小小走近。
剛剛還端正的男子,半攏著拳遮在唇邊,又輕又快地咳了幾聲。
「方大哥。」馮小小站在與他一臂遠的地,瞥了眼捂嘴偷笑跑開的玉書。
少女心事重重低頭垂眸,反倒與青衫離得近了些。
輕笑自發頂響起,方雲寒眉目舒展,與她解釋道,「剛剛玉書少拎了一副藥。」
這幾日馮小小都忙著照看藏在客房裡的人,便是他來診脈,也都攏著床幔。除了知曉她救了個男子,方雲寒竟是再也探不出任何訊息。
寒風起,吹著青衫衣擺貼向素色衣裙。
馮小小蹙眉,稍稍後退了些。
她避的明顯,方雲寒眼中微沉,仿著長輩的口吻訓道,「小小,不是我說你,你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子,若是被那些街坊知曉你在家中藏了一個男子,你可知會迎來多少流言蜚語?」
「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