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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丹底羅的暖和衣物,沿著新鏟好的塔路走向遠方時,他的背上還多了一點行李——大多是罐頭食品——他已經變成了青年人,看起來足有二十歲,高大挺拔,像夏陽般的意氣風發,蘇珊娜的子彈在他的人形身軀的體側留下了疤痕,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便只有腳踝上的血紅印記。他曾對自己發下毒誓:就是這隻腳,早晚會踏斷羅蘭的喉嚨,而且,很快了。
第五部 殷紅的玫瑰地 坎-卡無蕊
第一章 痛處,與,門(再見,親愛的人)
1
比爾——現在,已經不能說是“結巴”比爾了——載著他們到達聯邦邑、即白域的邊境之後,他們的漫漫長旅進入了最後幾日,蘇珊娜·迪恩越來越無法遏止反反覆覆的哭泣。每一次即將淚如雨下,她都有預感,便向其餘人致歉,聲稱自己必須去樹叢裡解決一下私人事務。一旦獨自走入樹叢,她就坐在匍匐倒地的死樹幹上,而有時什麼也沒有,她只能坐在冷冰冰的土地上,雙手捂住面孔,任由淚水傾淌。如果羅蘭知道所謂的“私人事件”是這麼回事兒——他勢必也注意到了,每次她走迴路旁都是兩眼通紅——他也沒有聲張。她覺得他一定是清楚的。
她在中世界——以及末世界——的時間就快要走到盡頭了。
2
比爾開著橘紅色鏟雪車,把他們帶到一間匡西特式活動小屋,褪色的門牌上標著:
聯邦邑19號警戒所
塔哨
嚴令禁止遊客逾越此界!
在她看來,聯邦邑前哨在理論上依然屬於神會之地的白域界內,但沿著塔路走下來,只覺得氣候越來越溫暖,地面上的積雪化得只剩薄薄一層了。一片又一片小樹林點綴在前方的路旁,可蘇珊娜覺得這片土地很快就會變得一馬平川,就像美國中西部的大草原。到了春夏季,那些矮小草叢裡可能會長出野莓——說不定還會有商陸果——但是,現在的草叢只是荒蕪的空枝,不曾停歇的風吹得它們搖曳不止。曾有人鋪過這條塔路,但現在磚石剝落殆盡,只剩了車轍印,他們在路兩邊看到無數長草鑽出冰雪覆蓋的大地。草葉似在竊竊耳語,蘇珊娜也聽得懂它們的歌聲:來吧來吧考瑪辣,旅程就要到頭啦。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比爾說著停下了鏟雪車,並把小理查德的樂聲調到中檔音量。“我很抱歉,人們在弧界邊境都會這樣說。”
他們這一程共走了一天半,途中連連放送他說的“老歌金曲”給眾人解悶。有些歌在蘇珊娜聽來根本不是什麼老歌;比如《糖屋》和《熱浪》就是她從密西西比度假回家途中的收音機裡的熱門流行曲。還有一些歌她甚至聞所未聞。音樂並非灌錄在磁帶或是黑膠唱片裡,而是一張銀色的漂亮小圓盤,比爾說那叫“西—迪”①『注:即CD光碟。』。比爾把它塞進鏟雪車操作盤上的一條細縫裡,音樂就從至少八個音箱裡播放出來。她總覺得,任何音樂在自己聽來都不錯,但有兩首歌尤其讓她心醉,她以前從未聽過——一首名叫《她愛你》的輕搖滾曲帶來狂喜;另一首悲傷而深沉,叫做《嘿,裘德》。羅蘭顯然知道第二首歌,他跟著音樂哼唱起來,雖然他嘟囔的歌詞和車內音響裡放出來的迥然不同。她問起比爾,他說這個樂隊叫做甲殼蟲。
“用這作搖滾樂隊的名字可太好玩了。”蘇珊娜說。
派屈克正和奧伊擠在鏟雪車窄小的後座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頭,看到他舉起一路不曾離手的畫板,畫到一半的羅蘭側像之下,寫著:“披頭士,不是真的甲殼蟲。”
“不管怎麼拼寫,用這個詞兒做樂隊名真的很有趣。”她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派屈克,你有感應嗎?”他皺了皺眉頭,雙手一擺——那是在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又換了一種問法。“你能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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