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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隔著老遠,阮棉棉從場院大門衝她跑了進來,模樣當真是急得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棉棉,怎麼跑成這樣?”寧玉停下手中的動作,略好奇的看著她,不過對於這樣的棉棉她這幾天也差不多都習慣了。
棉棉雙手拄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不解氣的又轉身去井邊的缸裡舀了口冰涼的水灌進嗓子裡,這才順過了氣。
“我剛剛去萼紅苑送衣服,聽說灼華苑那位惱了,正在大發脾氣,要命人傳你去呢……”她急急的說完,一臉焦急的瞅著寧玉,雙手復又累得拄在了膝蓋上,看似好像還是沒有完全緩過來。
她口中說的萼紅苑便是嬌娘住的院落,那灼華苑呢,是言子黛言姑娘的院子,兩家捱得很近,中間只隔了一片桃林。
寧玉一聽這話有些不解,“是惱我嗎,為什麼惱我?”
“好像……”棉棉直起身,略皺眉,眼珠朝旁邊上轉了兩轉,回憶道,“好像是說讓你昨日便洗好送去的衣服,到現在還沒送去,你知道是哪件嗎?”
寧玉轉身朝晾衣架上仔細瞧了兩眼,搖頭道,“一共就這二十幾件衣服,都是昨天送來的,說晾乾了再送去。”
“那就怪了。”棉棉挑了塊乾燥的池邊坐下,“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不會。”
她見她回答的堅定,不禁擔憂的問,“小玉,你,不會是得罪誰了吧?”
若說劉掌事那種人為了錢要冤枉她,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誰叫寧玉?”
就在這時,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如一個炸雷,寧玉和棉棉都轉過頭去,只見大門口一個穿秀花粉衣的女子正站在那朝裡面張望著,模樣很不耐煩。
棉棉一邊朝那女子微笑示意,一邊拉住寧玉的手臂,頭埋到她耳邊,“這是碧嬈,言姑娘的貼身丫頭。”
寧玉猛吸一口氣,攥緊手心然後跨出一步,“我就是。”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灼華苑顧名思義。
那一片如海的桃花林,奼紫嫣紅開遍,從高階迴廊上往下看,竟好比天上落下的一片朝霞,淺粉的、深紅的、淡紫的,一枝壓著一枝,一朵挨著一朵。
從九折迴廊繞下去,走至桃林深處,便見其中一個綠草茵茵的院子,垂花門樓,雕甍繡檻,雍容華貴。青磚壘就的院牆下開有一圓形拱門,碧青色的池水緩緩流入,浮萍滿地,碧綠明淨。池水還繞樓榭,青石路前,一個白玉小橋直入高階而上,順著石階上便是樓榭的正門,順著硃紅扶欄左轉,便至一處寬闊的榭臺,遠可看桃花滿園,俯可觀碧水青萍。一把七絃古琴,一張黃花梨弈棋桌案,黑白子靜置於其上,相互包圍相互廝殺。
寧玉隨著碧嬈走進去,寧靜的庭院中,只聽啪的輕輕一聲,一白子落下,那榭臺之上,桌案邊一紫衣女子滿意的點點頭,轉而又執起一黑子,皺眉思索起來。
那身紫色鏽袍用數十種紫色繡成,上面數百多花瓣遍佈,看上去別提多雍容華貴,三千青絲束成凌雲髻,頭插清輝映月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
“在這裡等著回話。”那碧嬈轉身對寧玉說道。
寧玉便止住步子,靜靜地侯在原地。
都說言子黛是相國府裡除了相國大人之外最難伺候的一位主子,寧玉自然是不敢造次,不過究竟是何來歷,又為何如此尊貴,便沒人說得清,只知道她是三年前為了相國大人而戰死沙場的言大將軍新收的義女,至於為何新收的義女也能住進相國府就不得而知。坊間無不猜測,許是相國大人的心上人,任憑傳聞四起,相國府內卻無人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只因為這位相國大人總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除了嬌娘外,未見與哪個女子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