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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便忙丟下五兒:“剛才梆子響,大約初更了。姑娘你要茶麼?”
“這時節你們還有心說閒話,”黛玉緩緩睜開眼睛,眸光十分澄澈,哪有一絲睡過的痕跡,原來她心思縝密,在無意識中說過那句夢言就醒了:“畢竟這是在內庭,任誰多大的本事,也不敢說就能把所有的溝溝坎坎兒都安排得妥貼,你這不是給北靜王府栽刺兒嗎?”
雪雁低頭:“原也只是和五兒說說,哪有別人會聽到,這裡全是咱們王爺的人。”
“你就這麼自信,須知凡事都有個萬一,”黛玉的身子依舊發軟,但依舊強撐著身體告誡兩個丫頭,她明面兒上是說雪雁,其實也是說給五兒聽:“忘了咱們在瀟湘館時,不是也常有人在背後中傷咱們,哪次不是人家斷章取義了咱們的話?”說完忍不住一陣陣咳嗽。
雪雁便低了頭,忙取帕子和茶水過來,還沒遞過來就聽當值小太監的聲音:“見過儲妃,怎這早晚來這裡——?”
“來看林王妃,你們也不必傳了,我知道溶王爺不在,”就聽熟悉的女子聲音:“慢些個,注意王妃的藥,有一點兒閃失王爺也是不依的。”
榻上黛玉愣住:東宮太子妃?只兩面之緣,竟大深夜來探我?
剛想至此太子妃已挾一股寒氣進來:“妹妹可還沒有睡?原不該大晚上來,只是忽然聽說妹妹犯了舊疾,若不來,倒讓我心裡難安。”邊說邊走至榻邊,並親自指使御藥房的人將藥端過來:“偏巧碰到她們,說是送藥,我就不怕打擾妹妹歇息了,橫豎藥是必用的。”
竟親自接過藥,著雪雁扶起黛玉。眼看著黛玉將藥服下才露出心安的笑容。
諸事畢又欲親扶黛玉躺下:“可得好好養養,瞧妹妹瘦的,莫不是清王弟不給你東西吃,還是妹妹要學那臨溪浣紗的美人西施,我私下裡想,莫非她也像妹妹一般輕的身子?”
黛玉見她說話親近中滴水不漏,不覺想起有著一樣爽利性格的鳳姐來,便忙含笑相謝:“原沒有什麼,打記事起就是這樣的身體。哪管別人的事?”邊說邊示意雪雁將枕頭墊到自己身後,打算靠著來應付這個笑語嫣然的儲妃。
太子妃不依,一定要讓她躺下,並拉住她的手:“聽說還是多虧了月蘅姑娘,可真是趕巧!”
“正是呢,”黛玉點頭:“勞她相助,更可佩她年紀輕輕,對醫術竟似頗有研究,我的病症,她只一脈便斷了十之八九。”
“那可好,若斷得準,日後就讓她多瞧著些,”儲妃拉著黛玉的手不放:“既是慢性病,就該從日常裡調養過來,終究你們以後要在一起,就偏勞她為你多費心,那樣也是為清王弟分憂。”
黛玉一怔:“儲妃的意思是?”說至此黛玉心中猛的一抽,不由欲從枕上起身。儲妃忙含笑將她按住:“妹妹竟還不曉得,我那時在太液湖旁不是給你說過那段往事了麼,那吳姑娘……”
話未至完,忽聽外面急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有人暗含怒氣的聲音,分明是水溶:“王嫂的意思是,她想留你多在宮中盤桓些時日,”一句未了,寢室通往外殿的雕花朱門即被大力推開——,但見水溶青白著一張臉站在入口處,他的身上,竟連披風也無。黛玉一愣。
“清王弟……,”太子妃忽然失去方才的口齒伶俐:“沒別的事,我只是來瞧林弟妹……”
“那王嫂已經看過了?”站定後的水溶盯住她:“若想來看她,方才我在東宮時如何不說於我?”
“並不是特意來的,方才出來,碰到御藥房的人,才……,”太子妃期期艾艾道:“……只聽王弟你說了個大概,委實不放心……”
“那水溶是否要感謝王嫂的好意,感謝王嫂時刻掂記著她?”水溶抬起下巴,黛玉發現他的眼睛盡露寒意,而且很明顯的將昊清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