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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以文一通電話,就把段西安喊到會所來了。
已至12月,氣溫愈發地低,寒風颯颯,陽光又弱,這種天氣不窩在空調下,日子不好過。
段西安停好車,披著一身冬風,鑽入會所包廂,暖氣撲面而來,裹著人身,暖意立刻襲上心頭。
包廂裡沒多少人,就是幾個玩得熟的朋友。見段西安攜風而來,照舊各玩各的,不拘束,不侷促。
宗以文正撅著屁股,趴在臺球桌上打球,眼睛往上一瞟,嘴角一咧,笑道:“喲,西安,來了啊。”
嘭地一聲,球進洞。宗以文豎起球杆,用巧克擦皮頭,漫不經心地道:“最近也不常見你,這些日子都跑哪兒鬼混去了?”
這幾日段西安不見蹤影,和宗以文聯絡也少了。平日幾個朋友聚會,都是段西安組織,他玩性大,去的地方又多,一夥人跟著他走準沒錯。段西安做東,閒著的一天就這麼混過去了。
段西安沒答話,疾步走到中央空調下風口,對著手吹。今天他忘帶手套,外頭風盛,只走了沒幾步,手就凍得通紅。
片刻,手掌心熱乎乎的,他雙手插兜,悠然轉身:“我陪你打?”
宗以文瞄了一眼段西安,他頭髮亂糟糟的,衣領也翹了一角,一看就知出門前沒有好好打理。幾個玩得好的裡頭,就屬段西安精神最好。他愛運動,最受不了閒著,三天兩頭得往外跑,身體最健康。
此刻看來,段西安的臉色暗沉,眼圈下有淺淡的青色。仔細一瞧,似乎還覺得他下巴那裡瘦了幾分。
宗以文舉起球杆,瞄準球心:“得了,你肯定打不過我。”就他現在這狀態,精神不濟的,跟抽了大麻似的,打起球來也怪沒意思的。
段西安其實也是隨口一說,沒想真的陪宗以文打。這幾天他沒睡好,夜裡老做夢,一個接著一個,連環往復,起來的時候頭昏沉沉的,努力回想也想不起到底做了什麼夢,只記得睡得不太安穩。
真糟心,他從前的睡眠質量槓槓的,最近卻連續失眠。
思來想去,這源頭是姚東京。為了她,他整日心煩意亂的,見到她犯難,見不到心煩。再看宗以文,紅光滿面的,兩隻眼睛跟噴了漆似的,閃亮亮的。他姿態優雅地打球,羅伊娜就靠在他身後的牆上,兩人時不時耳語幾句。
鴛鴦戲水一般,真叫人羨慕嫉妒恨。
段西安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倚靠著綿軟的椅背,閉上眼,靜靜的,也不說話。
趁宗以文打球的間隙,羅伊娜抬眼望過來,忽地就噗嗤一笑,驚醒了段西安。四目交接之時,羅伊娜收了笑,眼神清涼地看著他:“段西安,你是不是被鬼附體了?總覺得現在你不像你了。”
段西安扯扯嘴角:“怎麼就不像我了?”
“要是從前,這時候你會一動不動地坐著?只怕一個場子裡最活躍的該是你,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怎麼?你現在是處子?”羅伊娜捂嘴笑,指縫間偶現潔白的齒。
宗以文看著心動,走過來攬著她的腰,開玩笑:“他一直是處、子。”“處子”二字被他一頓一頓地說出,加了重音,羅伊娜瞬間就聽明白他在強調什麼。和宗以文對視一眼,笑得更歡。
他們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摟在一起,親密無間。這畫面太刺激段西安了,他本就沒什麼興致,如今被他們這樣明裡暗裡地調侃,心情更加鬱悶。
他咻地站起來:“沒什麼好玩的,我回去了。”
看段西安來真格的,宗以文立馬拉住他,笑著求饒:“別呀,你都多久沒和我們聚一起了?我思念你喲。”說著,還嫵媚地拋了個媚眼。
段西安假裝嘔吐:“快別噁心我了,羅伊娜本體在那,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