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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姝娘一家團聚的場景,汪嬤嬤和風荷感動不已,方才止住的眼淚,一瞬間又忍不住決堤般湧了出來,一方帕子被哭得透濕。
待到午時前後,沈重樾用了午膳,又匆匆出了城去,畢竟大軍不可無帥。
大抵又過了一兩日,沈重樾才挾昌平軍浩浩蕩蕩地進城,姝娘沒出門去看,彼時她正在青山苑興致勃勃地看敏言敏瑜略有些搖搖晃晃地走路。
後來聽馮長講,那日京城可謂萬人空巷,幾乎全城百姓都湧去德勝門迎接,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大軍進城後,沈重樾又進宮覲見了明祁帝,直到天黑後才回來。
他踏進青山苑時,姝娘正與兩個孩子一同睡在榻上,相比于敏言端正的睡姿,敏瑜睡得七歪八倒,下半身直接掛在了姝娘身上。
沈重樾立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勾唇淺笑,心下似有融融暖意流淌。
那些在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日子彷彿都成了過往,此刻他的妻,他的孩子都在這裡,光是看著他們,似乎連時間的流動都變得寧靜而安逸。
他將敏瑜輕輕抱起來放回去,姝娘感受到動靜,警醒地睜開眼,發現是沈重樾,才不由得鬆了口氣,低聲喚道:「將軍。」
沈重樾眸色柔和,昏黃的燭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他輕笑著開口。
「姝娘,我回來了……」
姝娘眉眼微彎,她伸手摟住沈重樾的脖頸,貼在他耳畔,用略有些撒嬌的語氣道:「嗯,我等你好久了。」
沈重樾環抱著姝娘,感受著那嬌軟溫暖的身子,旋即抬眸看著睡在榻上孩子們。
直到這一刻,他才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他真的回家了,回到那個不必提心弔膽,沒有戰亂紛爭,令他舒適溫馨的家。
翌日,宮中派人前來送旨,請姝娘和沈重樾同赴慶功宴。
汪嬤嬤和春桃為姝娘好生打扮一番,申時前後,她才隨沈重樾坐著馬車去了皇宮。
甫一到宮門口,便見一人負手站在那兒,面色嚴肅沉冷。
姝娘微怔了一下,忙疾步跑上前,激動地喊道:「師父!」
賀嚴冷哼了一聲,蹙眉不悅道:「回來好幾日了,都不記得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還有我這個師父呢!」
「怎會。」姝娘拽了拽賀嚴的衣袂,討好道,「敏言敏瑜纏著我,一時走不開,徒兒才沒馬上去看師父,若沒有師父先前給我的那本醫書,徒兒指不定早就死在那場疫疾裡了,是師父救了徒兒這條命呢。」
賀嚴面色緩了緩,可氣仍未消,「你倒也不必給我戴高帽,活不活的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不過也好,你能活著,我剩下的日子也不必替那兩個小傢伙煩愁了。」
姝娘笑了笑,知賀嚴的性子就是這般彆扭,關心卻又不直說,「師父,明日我便去長寧王給您做飯可好,現下這香椿芽長得旺,您不是愛吃香椿炒蛋嘛。」
以美食相誘這招在賀嚴這裡可謂屢試不爽,果然,賀嚴聽見「香椿炒蛋」四個字,頓時喉間微滾,他低咳一聲,故作嫌棄道:「你愛來不來……」
說罷,快步往前走。
姝娘知曉賀嚴這就算是消了氣,怎跟孩子似的,她噗嗤一聲笑出聲,轉頭正欲對沈重樾說什麼,卻見他看著遠處,目不轉睛,一動不動。
姝娘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見那廂,沈老夫人正從馬車上下來,許是沈重樾的目光太銳利,她抬眸望過來,卻是微一蹙眉,這兩人對視間,一股微妙的氣氛在空中流動著。
關於當年的事,早在豫城時,沈重樾便已將前因後果悉數同她道出,姝娘低眸見沈重樾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拳,心下一疼,伸手攏住了他。
沈重樾側眸看來,眼底的戾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