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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娘讓莊婆婆張開嘴,見她的舌質絳紅,舌質胖而且便有齒痕,結合她身上的病症,心下大抵有了數。
「姝娘姐姐,我奶不會患了什麼惡疾吧?」小虎子帶著哭腔,忐忑地問道。
莊婆婆忙道:「呸呸呸,我能得什麼大病,你這孩子,淨瞎說。」
「是胸痺。」姝娘答。
胸痺這病,的確不算小病,若是發得急,患疾之人極有可能暴斃。
姝娘不願說謊,但也不想讓這祖孫兩太過擔心,只道:「婆婆這症狀不算太嚴重,我開幾貼藥,婆婆在屋裡好好休息一陣,莫要勞累,應會好上許多。」
聽得這話,莊婆婆吊起的心才算落下來,她自己的身子她其實自己清楚,這把歲數了,有些病痛很正常,甚至有可能隨時撒手而去,可她放心不下小虎子,若她走了,這孩子孤零零一人在這世上,吃不飽穿不暖,還被人欺負該如何是好。
就算是為了這個,她也得拼著多活兩年。
她拉起姝孃的手,殷殷道:「能治就好,丫頭啊,我這身子便拜託你了。」
姝娘看著莊婆婆滿鬢白髮,一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期願,她忍不住心頭泛酸,重重點了點頭。
從莊婆婆房裡出來,姝娘去賀嚴那屋取藥,開啟藥櫃,倏然發現藥方里很重要的一味黃芪所剩不多。這藥一日需服兩貼,今日吃完便不夠了。
恐怕還得去採挖些。
姝娘親手為莊婆婆煎了藥,送去給她服下後,已近正午。她回家吃了兩口已經坨得不像樣的豆角燜面,便取了鋤頭,背上竹簍進山採藥。
黃芪這味藥材倒不算多難找,現下又是採挖的好時候,只是挖時因根太深頗有些費時費勁,姝娘身子本就因風寒有些不適,爬到半山腰上才挖了兩三株,便有些氣喘吁吁。
她尋了個還算乾淨平坦的地方,背靠著樹坐下來。
可還未休息一會兒,周遭突然暗下來,姝娘只覺額上傳來點滴涼意,一抬頭,天上已是密聚的烏雲,如巨大的黑色布幔般沉沉壓來。
山中的天氣變幻莫測,彼時還是晴空萬裡,下一刻就可能風雲突變。
姝娘來得急,沒帶蓑笠,四下又無處躲避,她依稀記得這附近似乎有個山洞,趁著雨勢不大,她連忙往山洞的位置趕。
然不消半刻,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密密地砸在林間,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響。
姝娘全身淋了個透,雖已快入立夏,可山中寒涼,雨水滲入衣衫仍舊冷得徹骨。
驟風暴雨迷得姝娘睜不開眼,根本看不清前路,腳下更是泥濘濕滑,姝娘好幾回都差點滑倒,走一步都十分困難,只能緊緊抓住一旁的樹幹,防止自己滾落山坡。
在這荒寂的山中,她連聲救命都喊不出。
自劉獵戶夫婦離世後,姝娘頭一回感到如此無助。
她記得從前也有過這樣的事,那時她方才十二歲,剛嫁進劉家不久,想著多幹點活,就背著簍子進山拾柴禾,好巧不巧遇了大雨。
後來,是劉獵戶進山尋她,便走便喊,最後在一棵樹下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她,給她披上蓑衣,等雨小了,將嚇得不輕的她一步步揹回了家。
可如今劉家夫婦走了,她師父也離開了,村中想是不會有人再惦記她,來尋她。
失落間,姝孃的腦海中忽得閃過一張臉,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會想起那人呢!
分明他們的關係也算不上多麼密切。
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特意來救她呢!
她無奈地笑了笑,可方才勾起唇角,滾燙的眼淚就混著雨水流下。
她盲目地在林中走,已辨不清方向,更不知如何是好,身子被雨水砸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