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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悚然一驚,下意識站起來,先把陳伯護到身後。
但他忽得感到一陣眩暈,人也一個踉蹌。
林客心底一沉,勉力眨了眨眼,這才看清眼前發生的事。
喪屍堆中,竟有幾隻喪屍較為耐藥,已經醒來。它們在喪屍堆中活動著身體,正用乾枯的手緩緩推開壓在身上的「夥伴」們。
這一幕看得林客心中發涼,他僵硬轉動著眼珠,模糊中看見車廂壁處擺放著安定試劑。
實驗車的車廂內四面封死,等這群異化的喪屍都醒過來,那可就是翁中咬人——誰都逃不了了。
「桑失,」他不得已,只能低聲道,「幫幫忙!」
桑失輕微地抬了一下頭。
一隻喪屍已經從它身後爬了出來,林客眯起眼,躥上去按住。這動作再次讓他頭腦發暈,手腳發軟,險些又被咬上一口。
就在林客以為自己要撐不住時,桑失卻像是驚醒一般,猝然騰起身子。它呆呆地幫林客按住那幾隻尚在活動的喪屍,又洩憤一般狠狠將藥劑注入它們的靜脈。
然後,它又僵硬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這下,陳伯也看出桑失的不對勁了,他用疑問的目光看向林客。
林客也有些迷糊,從桑失的行為上來看,它還是把自己當朋友的,那怎麼,這難道是在生悶氣?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要試圖從關心對方的角度開始對話,通常能夠達到良好的溝通效果。
這麼想著,林客抬手不經意地擦去額上冒出的熱汗,正要開口,卻又被陳伯搶了個先。
「這位是你夫人吧?」陳伯像是看不見桑失的不痛快那樣,樂呵呵道,「你倆感情真好啊。在這兒生活,都不容易,是不是?」
桑失無動於衷。
「多謝你照顧我們林客,」陳伯又像是看不見它的無動無衷那樣,從身邊找出他自己摺疊好的一些能用的衣物遞給桑失,「給它披上把,瞧它瘦的!沒人能比我更理解你啦,要是哪一天林客成了你夫人那樣,在這個世界怎麼生活,我還得跟你取經呢。」
【彈幕:我的天,阿伯是怎麼做到的,我忽然心裡好難受,他們不會出不來了吧?】
【彈幕:別啊,我一直都是把這當做副本世界的!】
【彈幕:求求了,哪怕就是讓我在末日世界生活,也給我一個像陳伯那樣的阿伯好不好。那也是可以的……】
陳伯的話不知哪裡,像是戳到桑失的心尖上那樣,讓桑失的睫毛疼得猛然顫了顫,它抬眼盯著這位已有白髮的老人。
一旦林客徹底變成喪屍,單憑這位老人,是不可能帶著林客生活下去的。
而在這個世界中,早已有千千萬萬個像陳伯這樣的老人了。
想到這裡,桑失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它再一次捂住臉。
「別太難過,生死有命,大家都是普通人。你這樣已是十分了不起啦。」陳伯又慢悠悠地說,一邊將衣物放到女喪屍的身邊。
桑失雖沒抬頭,卻伸手將那件破舊襯衫抓在手裡,輕輕覆在女喪屍的膝蓋上。
陳伯見狀,對林客嘿笑了笑,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像是在說「薑還是老的辣吧」。
林客:「……」
都這會兒了還在秀業務能力!
不過林客沒在心底吐槽得太狠,他知道陳伯這會兒並不是真的在埋汰自己,而是想讓自己放寬心——這老頭子從來都搞得清楚狀況,能巧妙地把氣氛合理控制在一個正常範圍內。
此時,換成任何一種其他的處理方式,譬如對林客表達過度的關心,或者對情況表現出過度的緊張,都會讓林客感到壓力更大。
「行吧,」有了陳伯控制場面,林客登時感到輕鬆許多,有些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