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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今晚不會去放燈,”周文幸一笑,就露出顆虎牙,“你不用太緊張。”
她嗯了聲:“她身體不舒服?”
“可能吧,不太清楚,晚飯時候看著還可以,”周文幸想了想,“可能就是不想去。”
兩人說著話,手裡的燈已經放到水面上。
水面上有風,飄著的荷花燈忽明忽滅,影影疊疊。
岸邊都是周家的人,老少都有,三五個湊在一處,隨便說著話。
起初時宜並不想坐船,但文幸堅持,她就沒再說什麼。
文幸坐在船邊上,說到高興了,忍不住低聲笑:“有一年鬼月我去新加坡,看到有露天的演唱會,明星在上邊唱,有座椅卻沒人坐……我啊,就很開心地跑過去坐了……”她邊說邊笑,忍不住咳嗽起來,“後來被我同學拉起來,才知道,那是給鬼坐的地方。”
看上去是開心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咳嗽的越來越厲害。
時宜輕拍她後背:“風大,要不要回岸邊?”
“嗯,好。”文幸的臉都有些白了,吃力地呼吸著,輕輕按著自己的胸口。
她摸了摸文幸的手腕。
心跳的好快,也很弱。
她不懂,只覺得很不好。而且看文幸的臉色,更確認了這種想法。
“麻煩,回岸邊吧。”時宜回頭,看撐船的人。
那個人很快應聲,開始調轉船頭,向來時的地方去。
“嫂子,我頭昏,坐在這裡。”文幸聲音發澀。
時宜忙伸手,想要扶她換到裡處去坐,船卻忽然晃了幾下,她站不穩,猛向一側倒去。重心偏移的剎那,只來得及鬆開文幸,就驟然跌入了河水裡。
沒頂的冰涼,還有黑暗。
她不會水,連喝了好幾口,早已沒頂。
這一瞬間就好像過了幾個小時,所有光影都在水面上,無孔不入的水,還有下沉和黑暗。她在無知覺前,只是拼命讓自己閉氣……
直到,意識漸離漸遠。
……
身邊再沒有水。而她,半跪靠在竹椅旁,真實地碰觸到竹椅的扶手。
稜節分明。
身前的人倚靠在書房的竹椅上,有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斑駁的影子落在他身上,半明半暗中,他眸色清澈如水,抬起頭來。
看的是自己。
那雙眼睛裡,有自己的清晰倒影。
她想要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到中途卻又不敢再靠近……
“時宜?”
古舊的畫面很快就消散了。
她頭疼欲裂,腹部也是疼的厲害。
從豔陽高照到黑暗中,很吃力地清醒過來,視線朦朧中看到了周生辰。
他襯衫前襟是溼的,整個人都跪在她面前,雙手撐在地面,去叫她的名字:“時宜。”
“嗯……”她用盡力氣,想回答他。
“醒了就好,”他的聲音有些緊,也有些啞,“不要說話。”
她很聽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很快又開始意識模糊,好像有人在給她吸氧。
有人在說話,似乎是“急性缺血缺氧”什麼的,她想聽清已經很難,只是知道他在自己身邊。剛才那片刻的幻覺,太美好,也真實的可怕。在那些幼時對過去的記憶裡,她始終都是個旁觀者,只有這一次她身臨其境……心臨其境。
甚至在昏睡前,有些奢望,可不可以再有這樣的幻覺。
哪怕是一次也好。
再清醒天已經是天亮。
她睜開眼,視線朦朧了會兒,漸恢復清明。看日光,應該快要接近正午。
“醒了?”周生辰的聲音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