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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一切未必不是她死前設下的局。
什麼樣的女人會拿自己的死來做文章?這是一個死局,邵家或者說是邵皇后早想到今日的局面,這樣的心機和狂意讓人膽寒。
仁帝皺眉道:“你這麼說未必沒有可能,只是……”
如今朝中上下無不在談論此事,邵家本是苦主,沒憑沒據他很是難辦。
仁帝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朕要仔細想想。”
雲瀾微微搖頭,象是早知他會如此。
阮夢華的心瞬間冰涼,她竟糊塗了,陛下首先是仁帝,其次才是她的父親,不然也不會由著她流落在外。專寵母親對他來說頂多是做為一個男人的劣根性,卻不意味著他會此自毀仁君的名號。
她不肯放棄,步步緊逼追問著:“既然已經知道一切是邵家所為,陛下何不將他們叫來對質,母親可還在天牢裡等著問罪!”
“朕又怎麼捨得看風華受些冤屈,可你們說的這些都是沒憑沒據的事,不可能憑一時猜度便為你母親翻案,也無法將邵家定罪。”
“可是……陛下!”
雲瀾扯了扯她的衣襟,她只得收回忍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怨意,黯然改口道:“夢華想見見母親。”
“準。”
天牢建在宮外,她下船後便入宮面聖,出了鳳香殿便趕著再次出宮,已是快一天水米未進,雲瀾不放心,跟著過來,卻不得而入,只能看著阮夢華強自鎮定,和章平一起跟著獄卒走進去。
這裡輕易不允許有人探望,等閒之人不得靠近,牆高逾丈,重兵把守,雖未有阮夢華想的那樣汙穢不堪,卻幽暗溼冷難見天光。被打入天牢的人犯通常都是重犯,多數進來就出不去,到處愁雲慘霧,連獄卒臉上也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到了這裡,連章平也不能再跟下去,只能在外頭等。獄首接過仁帝的手諭,恭敬地陪她往天牢深處的甬道行去,邊小聲道:“慕容將軍有過吩咐,小的不曾難為過夫人,只是在這兒的犯人哪個不是要緊人物,倒不好太特殊了……”
甬道暗且長,得獄首提著盞燈籠照著才能看清路。隔一段路便有一道鐵門,隨行的獄卒不斷地開鎖,落鎖,發出的聲響帶著回聲,陰森刺耳。阮夢華一路走著,那獄首的話根本沒聽進心裡,腦子裡想的全是雲瀾剛剛說過的話:“……你想要陛下昭告天下人,先皇后乃是修行邪功而死,與風華夫人無關?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在人看,在等,又有多少人會信?若他這麼做了,只會落得個昏君之名……”
她何嘗不明白這些,可是要眼看著母親身敗名裂,還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嗎?也許她該考慮雲瀾的再次提議——不管什麼邵家、陛下,直接從天牢裡將風華夫人帶出來,他很樂意效勞。
“夢華小姐,夫人就在裡面。”
不知何時,獄首停了下來,阮夢華跟著收住腳步,看著他開啟一間牢門。
門後便是母親嗎?母親就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嗎?
牢房裡還算乾淨,牆上點著盞昏暗的油燈,一張陋床上面還有薄被,靠牆角的地方有人蜷著腿縮在那裡,見有人來迅速抬頭來看,許是長久未曾見過人,乍見之下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還是阮夢華移步上前,剋制住心裡的激盪,問了聲:“母親可曾安好,女兒來看你了。”
風華夫人這才真正意識到不是在做夢,簌簌抖著卻說不出話。
獄首默默退出去,將這裡留給母女二人。
好半晌風華夫人才能開口說話:“夢華,你回來了。”
阮夢華真怕她把自己認成阿姊,猶豫著往前挪了兩步。她與母親一向並不親厚,剛剛開口說話前,她想了又想,不知自己該不該撲上去悲切地叫聲“母親”,然後痛痛快快地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