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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德溫和的表象往往給人“很好商量”的錯覺。獨獨親近的朋友方知,在他炫目的皮肉臉譜之下,包藏的是一顆絕對堅定、固執得幾乎冷酷的決心。
而今,他確定自己要她,因此不容許任何人輕易染指,著毋庸議!企圖與他抗爭的人,必須有勇氣承負所有後果。
“你不錯嘛!”晶秋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在他背後提出風涼的評論。“談笑間,強虜灰飛湮滅。”
“這句話我好像聽一位名叫“蘇拭”的文人講過。”面對她,他可就懂得皮了。“不曉得他和“蘇乞兒”有什麼關係?”
他模仿宋爾雅那副愣頭愣腦的呆樣,簡直像足了十成十,再如何端靜自持的人也非噗哧笑出聲不可。
“缺德!”她拚命按捺住放肆的笑氣。
“短短几天不見,你連我的名字也丟得一乾二淨了嗎?”他痛苦地捧住胸口。“我姓“陽”,不姓“缺”!”
要命!晶秋忍不住笑得亂顫起來。
“才怪,你不姓“陽”,也不姓“缺”。你姓“唐”,名“磺”,字“伯虎”,英文名字叫“唐吉訶德”。”她玩笑道。
“對呀,別號又喚“心生悔意的採花郎”。”陽德賊溜得很,順著她的語尾接續下去。
秀淨的頰上登時染開一抹紅暈。
七天前的那幕,歷歷浮現在兩人心田裡。
他吻她,他撫觸她,她發嗔,七日的別離。
晶秋別開臉,乾脆不吭聲。
“對不起啦。”陽德捱到她耳根子旁,細聲細氣地誘哄。“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對你摸手碰腳,除非你覬覦我的美色,主動蹂躪我。”
“拜託!”捏起的粉拳錘向他肩膀。原本僅散佈在雙頰的紅嫣,氾濫得益發狂野。
“不生氣了?”
“……”她還在考慮。
“你再不點頭,我就會從“唐磺”、“唐伯虎”、“唐吉訶德”變成“唐三藏”哦!”
她納悶。“唐三藏又如何?”
“唐三藏出家了。”他可憐兮兮的。
晶秋再也壓抑不住,吱吱咯咯她笑癱在人行道上。真是說不過他!
眼見有機可乘,陽德趕緊乘勝追擊。“請問貴基金會收不收容流浪貓?”
“你想做什麼?”晶秋不肯直截了當地回答。
與他幾個回合交手下來,她已經摸清了一處重點──陽德曲裡拐彎的肚腸委實不是旁人可以輕易摸透的,因此,欲和他旗鼓相當的作法,便是仿效他迂迴曲折的行事作風。
“我失業了。”他扁著博取同情的嘴巴。“披薩店、花店、水電行,還有其他打工機會全被我辭掉了,日前只剩下青彤的助教職務,我的褲腰已經縮緊到最後一個皮帶孔了──“學無涯文教基金會”可不可以收容小生混口飯吃?”
才怪!晶秋雖然古板兼單純,腦筋可不傻。儘管他絕口不提自己的家庭背景,外放的氣質神采,以及日常的衣著用品,卻明顯傳達著一項事實──他的經濟狀況絕對遠超過“寬裕”的程度。
既然他加入基金會的行列並非為了“錢”,那麼,是因為“人”羅?
她驀地又赧紅了容顏。“賞口飯吃,可以!但是薪水不高。”醜話先說在前頭。
“成交!”教他免費當義工也沒問題。“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哦?”
他擰起嚴肅的劍眉,橢圓形瞳孔射出清楚明白的問號。
好像很認真的樣子……晶秋心頭不禁惴惴而納罕。
“請問,”他開口,““唐璜”到底是混哪裡的?”
她又好氣又好笑。
“你!”索性撩高裙子來追打頑皮貓。“缺德鬼,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