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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九族都已經被誅殺乾淨了!啊,不對,還有個妹妹在這裡。”
說到妹妹,視線也跟著尋了過去。
駱青染身側,羊群之後,蹲伏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身上穿的明顯不合身的破襖在她蹲下之後幾乎能蓋到腳踝,然而還是不能起到足夠的保暖作用。因為襖身已多處破爛,且在風的鼓吹下不時有棉絮外洩,甚至外洩的棉絮都已經是看不出本色的黑汙色。
駱雲霞皺眉盯了好一會兒,再抬頭時臉上已沒有皺眉的痕跡,轉而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大姐,一直被風吹著不冷嗎?快蹲下來躲躲吧。”語氣很是體貼,眼底卻是徹徹底底地嘲諷——再端莊優雅,蓬頭垢面加上破布爛衫,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如今是發配官奴的她!
啪——駱青染從旁側再甩一鞭子,將那個跑離羊群的小羊給嚇了回來。冷?當然!她甚至是從外一直冷到心裡!一個月前她還是京裡首屈一指的官家千金,一個月後她就變成了發配邊陲的賣國罪臣之女……
駱雲霞心裡暗諷一聲“死要面子活受罪”,可再開口卻仍是嬌滴滴的,“大姐,現在還活著的駱家人中可就剩你我二人了。如果我們姐妹這時候還不能和睦相處的話,爹孃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綿軟的話聲被凜冽的寒風一吹即散。即使不散,駱青染也當沒聽見。
啪——又是一聲鞭響,那隻調皮的小羊剛想又跑開就被嚇得立在原地不動了。
連駱雲霞不得不誇一句,“大姐,你真行!不過半月時間就將最難放的羊群收服了!”
駱青染揚手一抖,將鞭尾收至掌心,收緊的程度像是握著救命的稻草。
“可是,你就算放羊放的好又怎樣?”駱雲霞很快又變得不以為然起來,“你我還不是要在這裡度過剩下的所有歲月?”
她們駱家,上下九族,因她們的爹通敵賣國而被一旨誅清!她們姐妹二人則是因為少將軍念及舊情懇請聖意才得以留下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們被髮配到了北部邊陲放羊!從此官奴之名落定!
想起這事,駱雲霞就止不住地抱怨,“都怪爹!他做什麼不好,非要通敵賣國妄想篡位。這下好了吧,把一大家子都折騰進去了!大姐,你說這爹老了老了是不是老糊塗……唔!”
駱青染一個眼色狠厲地射來,駱雲霞立刻識趣地以手捂嘴,自動禁聲。一個替當家主母管了六年內宅之人的氣場又豈是她能抵擋得了的?!
“父親素來清廉,豈容你汙言穢及?”駱青染冷硬的聲音如腳下冰凍三尺的石頭,“你如果再口出穢言,就休怪我不客氣!”
駱雲霞趕緊點頭表示知道了,在駱青染的注意力重新轉回羊群時才敢小聲繼續,“是吧,爹其實是無罪的吧?其實我也相信,半生清明的爹怎麼會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果然是被陷害的!”
駱雲霞雙手互擊,眼睛突然一亮,“大姐,我們傳信給少將軍,讓他替爹申冤平反怎樣?”
駱青染的視線落在遠處的山腳下,那裡有著更多的羊群。
“可是,我們又沒有證據。”駱雲霞的眼睛很快又暗了下來,“如果我們要證明爹是被哪個人誣陷的,那我們手裡也總得有些什麼呀?”
駱雲霞目含希冀地仰頭望向駱青染,“大姐,平日裡你就總去書房和爹談史論理的,爹就沒同你說過些什麼?”
駱青染應聲回頭,看過來的目光就像駱雲霞是平地上的一塊石頭一樣平靜,“例如?”
有希望!這是被髮配一個多月來大姐首次願意同她談起這個話題。
駱雲霞哈口氣揉揉臉,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親切一些,“爹有沒有說過最近和誰有矛盾?是不是不經意間得罪了誰才引來了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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